眼看着慕川脸色铁青，德贵妃便将画卷收了起来，笑道，“许是王爷不舍得姑娘出嫁，才会出此下策。”
不舍得？
慕川心头冷哼了一声。
他当然是不舍得的。
一手养大的棋子，乔轶怎么可能舍得就这样让给别人。
只是，她倒是没曾想过，乔轶居然还会使出这样，幼稚又卑劣的手段来！
明知书信会被皇上过目，他倒是一点都不怕被人笑话！
深吸了一口气，慕川露出一抹淡笑来，“烦请娘娘寻画师为我再画上一幅。”
“慕川姑娘既然开了口，本宫自当竭力。”
德贵妃笑着应声，却是问道，“只是这公孙将军乃是紫瑜郡主的义兄，慕川姑娘昨日得罪了紫瑜郡主，这门亲事，未必能成。”
德贵妃说的话，听着很有道理，可慕川知道，贵妃担心的并不是这门亲事能不能成，而是她对公孙羽以及乔轶的态度。
乔轶与公孙羽，乃是当朝兵权最重的两员大将。
如若这二人联手，里应外合，必能颠覆了这大棠的天下。
而今日德贵妃会找她过来，搭脉只是个幌子，目的应该是奉了皇上的意思，弄清楚她对这门亲事究竟是个什么想法。
只是没想到，竟真的诊出了问题而已。
当日，是为了气紫瑜郡主才随口胡诌的话，没想到竟是连皇上都惊动了。
慕川只得解释道，“其实，我只是想给紫瑜郡主添堵而已，并非真的心仪公孙将军。”
闻言，德贵妃眸色忽然一亮，“原来慕川姑娘也不喜欢紫瑜郡主。”
一个‘也’字，已是透露了许多。
“女人的心思，只有女人能看明白。”
慕川已经决心拉拢德贵妃，自然也得‘以诚相待’，当下便道，“去岁贵妃滑胎，您当真相信，紫瑜郡主是无意的吗？”
提及去年的事，德贵妃脸上的神色虽然变化不大，可周身却是燃了怒意。
“她说她是不小心的，哭得涕泪涟涟，当真是比我这个失去了孩子的瞧着都要可怜。”
德贵妃说着，藏在袖下的双手已是紧握成拳。
如若不是紫瑜郡主的‘无意’，她如今已然诞下皇长子。
这后位，说不定早就是她的了！
慕川柔声安抚道，“只要贵妃娘娘能够按时服药，定会安然诞下皇长子。”
听得此言，德贵妃终于是露出了笑意，又拉着慕川聊了些家长里短的事儿，留慕川在她宫里用了午膳，方才放了人回去。
慕川回到镇远王府便径自去了乔轶的书房。
也不行礼，推开门就将手中的画卷扔了过去。
画卷砸在桌案上，散落开来，那丑陋又可笑的人像就这么出现在了乔轶的面前。
乔轶眉尾微微一挑，“你如今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大了。”
居然连在皇上那的东西都弄来了。
“爷若不想给我说媒，直说就是，何必做这种事，真幼稚。”
这种在画像上涂鸦的事儿，只怕是三岁的孩童才能做得出来的！
“怎么？
怕你的心上人瞧见这画就不喜欢你了？”
乔轶冷声一哼，随手一挥，画卷便落在了地上。
慕川倒也不服输，“是啊，我可是非公孙将军不嫁的。”
乔轶的眸子微微一沉，“你倒是不害臊。”
“反正，爷知道就好了，往后可别在我的婚事上再动手脚。”
慕川说罢，便是转身离去，半步都没有停留。
而她走后，乔轶坐在桌案前，手中的笔不知何时竟已断成两截。
又过了两日，正是武状元殿试。
慕川原以为，因着紫瑜郡主的事儿，乔轶不会帮她了，没想到这日一大早，乔轶便带她进了宫。
参与殿试的，拢共三人，除了慕川之外，还有两人分别是前朝大将军之子刘昌，以及金羽卫前统领马遥。
这二人在今日之前，已经经历过十场比试，骑射剑术都不在话下。
皇上看着那二人，脸上的笑容很满意。
而后，视线落在了站在乔轶身旁的慕川身上，笑意便瞬间散去。
这丫头可是乔轶的人，如若今日拔得头筹，他的金羽卫难不成还得交给她？
当下，眉心微微皱了皱，又看向了刘昌跟马遥，道，“今日谁若能拔得头筹，朕重重有赏。”
二人当即行礼谢恩，却听刘昌道，“可是皇上，为何武状元殿试还有女子参加？”
语气间，很是不满。
也是，他们二人打得累死累活才能站在这儿，慕川只让乔轶说一句话便能有资格跟他们站在你一起了。
这换做是谁，恐怕心里都不舒服。
皇上面色尴尬，总不能告诉刘昌是碍于镇远王的威压？
正不知如何回答之时，慕川开了口，“怎么？
你怕输给我这个女子？”
刘昌瞪了慕川一眼，可谁不知道慕川是镇远王的人，他可没那个胆子在镇远王的面前对慕川怎么样。
但，一会儿比试时就不一样了。
刀剑无眼。
若是害得这娇滴滴的小丫头断手断脚，亦或是毁了容，想必镇远王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思及此，刘昌转头看了马遥一眼。
马遥接收到眼神，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
只是，二人无声的交流全都落在了乔轶的眼里。
心头冷哼一声，垂眸看了眼站在自己身边的慕川，却是连一句提醒都没给。
今次的比试，说简单也简单，三人只需各自骑马，绕殿外的场地三圈，谁能先到达终点，便是赢了。
但这三圈，第一圈比剑，第二圈是长枪，第三圈则是比射术。
除此之外，还对骑术以及兵法计谋都有很高的要求。
唯有样样精通者，方才能在此次的比试中拔得头筹。
殿外，已是有太监牵来了三匹马。
刘昌与马遥不等皇上开口，便是率先选了骏马骑了上去。
留下一匹瞧着相对瘦小些的给了慕川。
那刘昌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慕川姑娘长得娇小，这匹更适合你。”
此言一出，不止慕川，便是连乔轶都忍不住低笑出声。
以至于，刘昌隐约觉得，自己是被嘲笑了一般，不禁怒气冲冲地低问道，“你笑什么？”
慕川却不理他，直接翻身上马，身后却是传来了乔轶那阴冷低沉的声音，“别给本王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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