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霓进教室看到贺司煜的瞬间，她身子一颤，难以遏制的恐惧涌上心头。

真奇怪，她为什么会梦到贺司煜要杀她？

明明他连同学的恶意也不会回击，默默承受着。

她想不通，可能是最近她频繁做噩梦，精神变得紧张，她晃了晃脑袋，不要胡思乱想。

程清霓坐到位置上，这几天她没跟贺司煜说话，因为她不擅长跟不爱说话的人聊天。

她处在这个危险的世界随时会没命，她也不会跟贺司煜在一起，她只是想帮他摆脱掉恶意。

只是现在她被噩梦缠绕，她想找个人说说话。

她目光停留在贺司煜刚要开口。

他随意披着蓝色校服。

外套下，他苍白纤细的手腕上一条条红痕纵横交错。

伤口不深，却看着触目惊心。

程清霓的呼吸顿住了。

许久，她才找回说话的声音，“你手腕的伤痕是谁干的？”

她心生恼意,一晚的时间，他的手腕就有伤痕。

贺司煜淡淡看她。

他低头，准备将校服穿上。

她看他无动于衷，神情很淡，清楚他不想说这些伤是哪里来的。

程清霓没有再问。

上课铃声响起，程清霓强迫专心听讲，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不再想贺司煜。

一下课，程清霓强硬的拽起贺司煜的手臂，“跟我一起去医务室。”

程清霓知道他没有处理伤口，任伤口严重，他这样是不是想寻死？

贺司煜这次没有甩开她的手，站起来跟她走。

她顾及着贺司煜的腿疾，没有走快。

他们走了一段距离就到了医务室，期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到医务室，程清霓轻轻的抬起他的手腕给老师看，“老师，他的手腕有伤口。”

男老师嘴角一抽。

程清霓见他发呆，忙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老师？

老师能不能快点处理他的伤口，我们还要去上课。”

她不想上课迟到。

贺司煜冷冷的看着男老师。

男老师在恐怖的威压中猛的回神，连忙替贺司煜上药包扎。

程清霓看上药的时候他不吭声，他眼神平淡冷静，似乎受伤的人不是他。

她很心疼，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贺司煜伤口最初的时候会疼，那时因为恶意，他绝望，痛苦选择自残。

然后数不清的轮回，鲜血淋漓，手腕狰狞可怖的伤口，他渐渐变得麻木。

但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

深夜，宿舍己经熄灯。

程清霓躺在床上，不想闭上眼睛睡觉，不知梦里又会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

没多久，她还是抵挡不住睡意，渐渐睡了过去。

男女宿舍的学生都沉入睡梦中。

程清霓的眼睛感受到明晃晃的光，她迷糊的睁开眼睛。

她发现她坐在教室，旁边坐着贺司煜。

班里坐满学生，语文老师站在讲台，她的脸色比白天惨白。

有些学生趴在桌上醒了过来，看清眼前的一幕，神色惊恐。

窗户外面，是黑的。

程清霓捏紧笔，她这是又在做噩梦，可这次噩梦怎么班里的同学都在？

她的思绪混乱。

郑老师笑容温柔，“现在我们开始默写《长歌行》。”

程清霓把校规印在脑海里，所以上课认真，她喜欢语文，所以前天老师说这个星期默写《长歌行》，她这几天都在背。

对她来说，默写《长歌行》也不是很难。

她拿起本子，翻开本子握着笔，埋头认真默写。

“下课铃响，我检查默写。”

话一落地，学生拿起本子开始默写。

教室里只有笔尖触碰纸张的声音。

铃声一响，郑老师一个一个的仔细检查。

郑老师走到第二排拿起一个男生的，她笑容和熙，“全对了。”

吴译椹的鼻梁架着眼镜，斯文俊秀。

他记忆力好，看一遍就记住，默写全对，他的危机解除。

郑老师提起脚步走向下一个座位，本子上空白。

郑老师幽幽说，“不认真听讲可是要受到惩罚的。”

她声音温柔却让人不寒而栗。

郑老师的手凭空出现教鞭，一下子拍在了胖胖男生的脊背。

旁边的人听到了男生的骨骼断裂的声音伴随着他痛苦的嚎叫声，心脏骤然一停。

鲜红的血液瞬间渗透了校服。

眼见郑老师越来越近，周依雅的身子抖得厉害，心跳快得要跳出胸膛，她只默写了一半。

郑老师黑黝黝的眼珠首首的看着周依雅，“为什么没有默写出来？”

周依雅苍白的脸上都是泪水，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有认真背就是忘了，老…。”

教鞭狠狠抽在了周依雅的背上，她痛晕过去。

恐慌的情绪在教室里弥漫，只有鞭子拍打的声音夹杂着学生凄惨的叫声。

浓重的血腥味，让人喘不过气来。

程清霓心惊，身子紧绷，别过眼不想再看残忍的一幕。

林怜和张芝渔都默写出来，没有挨鞭子。

程清霓余光瞥到郑老师走在她的位置旁，郑老师鲜红的指甲拿起本子仔细检查，她忐忑不安低着头不敢看郑老师。

张芝渔和林怜不约而同看向程清霓。

贺司煜掀起眼皮看她。

“有几个字错了。”

她自知也逃不了，攥紧手，紧紧的闭上眼。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来临，她困惑的睁开眼见到郑老师笑着，“错了几个字，回去复习可不要再写错了。”

程清霓抹掉额头上的冷汗，她逃过一劫。

郑老师对听话乖巧的学生有些宽容。

她敷衍的看了下贺司煜的默写就离开。

没一会，她检查完班里学生的默写，踩着高跟鞋走上讲台，脸上带着温柔恬淡的笑容，“下课，下次默写不要出错了。”

程清霓醒来就听到周依雅的惨叫声，她立即爬下床，看到周依雅衣服的背部都是血。

张芝渔小心的扶着她下床，“我带你去医务室，清霓帮我们跟老师请假。”

周依雅的背部一阵刺痛，站不起来靠着张芝渔，她呜咽着发出痛苦的呻吟，“好痛。”

张怜看到她背上的血怔在原地。

程清霓一惊，梦里周依雅被郑老师甩了一鞭子在背上，醒来她的背上有伤口。

程清霓意识到噩梦会延伸到现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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