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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忘了你还没见过我 不苦苦瓜 2326 2024-08-24 16:41:32
凌晨四点多。
裴真瑞从昏迷中转醒,他还在酒店卧房床上躺着,只是周围多了些酒精和药的味道,右手打着点滴。
刚醒来脑子懵懵地,继而一个身穿棕色衬衫长相斯文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个塑料袋子。
见他醒来,男人面上有诧异也有喜色,脱口而出,“你醒了?”
“你是…?”裴真瑞撑起身子,带着几分警惕。
“哦,不好意思。”男人反应过来,弯起眉眼,“忘了你还没见过我…”
“初次见面,我叫梁蹊,昌园恒的小叔。”他边说边走过去坐到单人沙发上。
裴真瑞顿了顿,开始仔细端看这个男人,似有顾虑。
这个人给人的整L感觉属实不像梁家的人……
但看到眼睛,裴真瑞眸光顿住,似乎觉得他的这处确与昌园恒有几分相似。
再者。
他又想起昌园恒讲过,讲过他有个离经叛道的小叔,自从十八岁那年违背家里选择了从医,便早早收拾行囊离开了梁家,至今未归。
裴真瑞慢慢放下迟疑,礼节性的自我介绍,“你好,我叫裴真瑞,是安献的……”
话说到这里他卡住了,开始思索该如何介绍自已。
朋友,还是爱人……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裴真瑞最终选择了前者,再到要开口时梁蹊似乎由于等了太久,已经看出他的顾虑冲他笑了笑。
“你放心,小俞,我知道你们俩的事儿,而且我也大不了你们几岁,可不是那些没开化的长辈。”梁蹊摆摆手,手刚放下兜里手机就响了,他看了眼屏幕也不急着接起,而后徐徐站起身看着裴真瑞,复笑道:“昌园恒这臭小子知道我在洛城,一晚上光逮着我的电话打,现在又来了。”
“我出去接,你休息吧,估摸着等他到这儿还得一会儿。”他晃了晃手机。
裴真瑞抬眼,眼睫微动,点头嗯了声。
踏出卧室,梁蹊还贴心地合上了门,但他人似乎是站在门外不远的。
这样的距离,一字一句,卧室里隐约也能听清。
“怎么了又,大侄子…”
“醒了,刚醒。”
“你什么时侯到?”
“对了,我配了药,放在沙发旁边的桌子上。”
“饭后吃的,量不用你管,一小袋一小袋都分装好了。”
“我今天可是楼上楼下来回跑啊,大侄子。”
“说好的啊,明天我就要见到新仪器出现在我的医院。”
“……”
不知为何,此间耳中伴声,却比几个小时前易入睡好多,听着听着,裴真瑞渐渐泛起了困意。
后来梁蹊又进来给裴真瑞换了次点滴,见他睡着,他换完就安静着脚步关上门出去了,一个人待在客厅沙发上等着。
那是最后一瓶药了,快要滴到三分之二的时侯,酒店的门被敲响。
梁蹊手上消消乐还没玩完,就跑去开门,入目见到大侄子先打了个哈欠,再拍拍他的肩膀,凑过去小声道:“他睡着了,这里交给你了,我得回去补觉了,老了真是熬不住了。”
送走梁蹊,昌园恒推开门往卧室去,昏黄的灯光照在下面鼓起的被子上,也映去了裴真瑞浅浅呼吸的侧脸。
昌园恒轻轻踏进去,坐去床侧第一时间用手背探了探裴真瑞额头的温度。
还好…已经不大烧了。
灯光照得清楚,不知是不是错觉,昌园恒此刻看着床上的人儿,突发地觉得短短几天没见而已,人怎么就能消瘦这么多。
待到几秒的发愣结束,昌园恒起身往浴室去,简单洗了个澡,出来后注意到瓶身里的药刚好要滴完。
眼看着那最后两三滴掉下,男人蹲下身关掉输液器开关,然后轻轻抬起被子边角,把裴真瑞被遮盖住的手露出。
昌园恒伸手过去,揭开固定在针柄的胶布后,左手拇指指腹提前覆盖在穿刺点的胶布上,另一只手很快把针拔掉,迅即左手往下加压,按压去针孔位置。
这种事,昌园恒从前耳濡目染了梁蹊,让起来也算得流水行云。
六点零二分的洛城,天还黑乎乎的。
裴真瑞被拥进一团温热当中,睡梦中他迷迷糊糊地,鼻间好似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他贪恋这份被铺撒上了阳光的感觉,身L也熟稔般往热源里面再拱了拱才踏实下来。
时间真的过得很快。
这一觉算得上是裴真瑞近些天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了,但有要紧事,闹钟响起他也没打算贪睡直接就准备起床了。
手机还在耳边响着,裴真瑞坐起来,眼睛突然发痒,他抬手揉了揉,还没顾得上结束闹钟,另一只手就先他一步伸了过去把手机拿走,指纹解锁一气呵成很快替他关掉了这份嘈杂。
果然这一大早起来人都是钝的,裴真瑞后知后觉,愣怔了神色扭头过去,迟缓地想起凌晨自已发了高烧,也终于察觉到正躺在自已身侧的男人。
“安献,你都…知道了?”他直愣愣看着他。
昌园恒单手枕在自已的手臂上,似乎被裴真瑞这副头发松散,显得人更加呆呆的表情戳中,勾起唇笑着嗯了声,转眼间似乎想起什么,他也通样撑起身子坐起,握上裴真瑞的手。
“小鱼,那天…是我过分。”再看向裴真瑞时,昌园恒脸上已然没了笑意,神态变得认真,“对不起。”
赶过来的几个小时里,已经足够昌园恒了解一切了,包括俞承良的那场车祸,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再联系一下时间点,他便心知那天那通由自已中断的电话意味着什么,心知那天小鱼该是万分需要自已的,可彼时他竟那样的不称职,堵住了他所有的话和需要。
“我也对不起,我也急了脾气了,都没有和你交代清楚。”裴真瑞笑了笑,明白他在说什么,脑子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所有都解释完全,“安献,那个模特长得像你,让我想起我们十七八岁的时侯了,所以我才答应帮于桉这个忙……安献,不要误会好吗,我不想这影响到我们之间的信任。”
昌园恒听着看着,心不知为哪些个字眼让了停留,紧了那么一下又一下,等到裴真瑞讲完,他抬起手轻抚拨动起爱人柔软的发顶,“不会了。”
“以后都不会了……”他低声呢喃,又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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