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泠！你真贱！”
话音刚落，我便失控地抬起手。
许孟昭却忽然出现，用力地攥着我的手臂。
那儿的伤口正往外渗着血，许孟昭力度之大，几欲将我的骨头捏碎。
“慕云瑶！孤留着你是仁慈，不过可怜你这条丧家之犬，你合该清楚自己的地位！”
旋即他狠狠将我摔在地上。
手臂上的痛感迟钝传来，疼得我大脑都空滞了一瞬。
“陛下，云瑶妹妹方才还掐我脖子呢，若非我有忠仆在场，此刻怕是……怕是见不得陛下了！”
说着，慕雪泠便做作地泪眼朦胧起来。
眼眶里的水汽弥漫着，就是倔强地不肯落下，反而更叫人可怜得紧。
许孟昭周身的气息又冷了许多，他转头看着我，“慕云瑶，你找死么？谁让你来惹雪泠的？”
他眼里的霜寒太重。
几欲将我冻化。
我一时竟分不清他的真心和假意，莫名就问出了一句蠢话。
“方才她说的话，你可都听见了？”
“她是如何谋我，害我……”
许孟昭眸色未变，眼睛都未眨一下地回道：“那不重要，最难熬的那三年里是她一直陪着孤，孤此生的发妻，只会是雪泠。”
闻言，我痛得好像被铁刺锥身。
果然，男人都是骗子！
我强撑着起身，掏出侍卫的长剑往前一指！
许孟昭登时更紧地将慕雪泠护在身后。
“陛下！”慕雪泠感动抿唇。
红着眼攥着龙袍，好像一只柔弱的兔子。
我冷冷勾唇，“那便请大盛陛下，放我出宫……”
话毕，我手腕一转。
侍卫怕我行刺，正要动手，却见我剑朝自己，齐齐割断了一截长发。
割发。
断情。
我所有的爱和恨，都在此刻零落。
那一瞬，我倒是瞧见了许孟昭眼里的慌乱。
毕竟我的头发能养成如今这般光泽模样，还是靠他当年替我梳头的上百个日夜而成。
他的手指修长漂亮，嵌入发丝时，无端地惹我心跳加快。
可现在。
什么都没了。
我被罚跪在了凤仪宫门口。
伺候我的小宫女竟还跑了来，眼眶湿湿地给我搭了件衣裳。
“你回去吧，我吃得苦，冻不坏的。”
许孟昭这般处罚，看似不如打板子和鞭刑来的猛烈。
却是实打实地用软刀子，将我所有的骄傲和心气割落。
可他明明知道的。
我这般过过苦日子的，最是在乎那点尊严，也最怕被打回原形，再受践踏……
“姑娘，我不走。”
闻言，我忽然双眼发涩。
强忍许久的难过开始疯狂作祟，那一刻，我胸口痛得佝偻了脊背。
一记闷棍忽然重重落下。
“跪好了！”
我登时呕了一大口血。
身边似乎传来了什么叫喊声。
我却痛得一片混沌，只记得模糊间好似看到了冷着眼的许孟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