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1
三年前，我是名满京都的巾帼女将。
身负皇命去平定漠北叛乱，却因表妹故意泄露军情而死。
我被敌军俘虏，被砍断手脚、被红缨枪戳穿五官，最终被开膛破肚、生生剖出腹中快要成型的胎儿。
而为了光明正大地求娶表妹，夫君亲自为我拟定通敌罪状，昭告天下。
“此等乱臣贼子，不配为我夫人，若我抓到她，必将她挫骨扬灰！”
被我守护多年的百姓义愤填膺，相约踏平了我的将军府。
直到三年后，我惨死的骸骨被带了回来，那个对我恨之入骨的夫君却后悔了。
--
“本官明日大婚，你带一具尸体堂而皇之地进我府门，实在是晦气！”
我的夫君祁存希面露不悦，冷嘲道：“季将军，你不要太过分！”
季霄云扶着重剑跪倒在地，面色却不卑不亢，“祁大人，这具尸体是我们北征而带回的，尸体有我军将士的标志，死相极为凄惨壮烈，也格外蹊跷。”
“我已禀明圣上，还请廷尉亲自验尸。”
季霄云跪地不起，见状，祁存希神色微变，他冷哼了一声，最终还是妥协了。
我跟在两人的身后，当看到那张如同窟窿般的脸时，吓了一跳，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死的人，是我。
三年前，我被漠北蛮族俘虏，虐杀致死。
死前我才知道，是程书婉偷了我的作战图，交给了细作，导致我军兵败。
她还耀武扬威地用小刀戳瞎了我的眼睛，“唯有你死，表哥才会娶我。”
可笑因为一点儿女私情，她竟不顾十万将士的性命，不顾家国百姓的安危！
我心中发恨，就在这时，一句脆生生的表哥，将我心中的仇恨拉到最深。
我想要掐死程书婉，为那群无辜的将士们复仇。
可当我冲到她身边时，却无能为力，只能看到祁存希亲昵地为她拢了拢衣裳，“乖乖在家等待出嫁，我去去就回。”
原来，我的夫君正要娶害死我的人啊。
原以为，我不会再痛了。
可说到底，还是有些难受的。毕竟曾经，我是真的爱过他。
他明明也说过，会爱我一辈子。
想来誓言也是可以作假的。
军营。
见司掌刑狱的廷尉卿亲自动手验尸，不少军医前来围观，都被赶了出去。
祁存希留下两名亲信，又蒙住口鼻，才命人开棺。
看见棺中被风干的尸骸后，他也愣了一下，随后便熟练地开始验尸，同时口述让亲信记录：
“四肢被齐根斩断，根据切面形状，推断是于生前砍断。”
“面部被戳穿，当是……红缨枪枪头所致，五官已成窟窿无法辨认，但从骨形来看，应当是汉族青年女子模样。”
“腹部……”
验到此处，祁存希面露不忍，但还是维持着一贯的淡漠，继续道，
“腹部被刀器剖开，可见腔内有初成形的胎儿位置，判断死者生前为孕妇。”
闻言，我愣了许久许久。
原来当初被生剖出来的，喂给野狼吃的，不是我的内脏。
而是，我和祁存希的孩子！
2
我浑浑噩噩地跟着祁存希回到了廷尉府。
刚进了院子，就听到丫鬟抱怨的声音，“婉姑娘，当初您为了劝阻陆云樱不要通敌，却被她害得那么惨，伤口一入冬就疼得整宿整宿睡不着。”
“奴婢每每听到您晚上的哀嚎声，就心疼得不行。”
丫鬟的声音刚落下，祁存希便焦急地进了屋子，一脸担忧地半跪在程书婉的面前。
“婉儿，伤口还疼？你怎么不告诉我？”
那副担忧深情的模样，是我从未见过的。
程书婉微微抿唇，眼眶霎时红了起来，一滴眼泪落下，刚好滴在了祁存希的手心。
“表哥，你公务繁忙，这只是一点小事罢了。”
她擦了擦眼泪，哽咽道：“我没事，我只是想到终于要嫁给表哥了，我心里开心。”
“只是……若是表嫂回来了，表哥，你还会爱我吗？这一切，宛若梦境一般，婉儿好怕，梦一醒来，表哥不要婉儿了。”
说罢，她嘤咛地哭出声来。
祁存希疼惜地抱着她，亲了亲她的额头，语气温柔，“婉儿，我向你发誓，今生只爱你一个。”
我怔怔然地看着他，这样的话，他也曾对我说过。
我忽然感到一阵恶心。
就在这时，祁存希冷漠道：“那陆云樱算什么东西？她永远撼动不了你的位置！若是她回来，我定要她扒皮抽筋，来解你如今之痛！”
“她就是个贱人！活该全家死绝！”
一语毕，我的魂体不断抽痛，疼得似是要消散一般。
“祁存希！你不能这么说！凭什么这么说！”
我哭得崩溃，我陆家满门忠烈，为国、为君、为百姓而战死，你凭什么这么伤害我们！
我们陆家，是英雄啊！
可我的撕心裂肺，他却无法听到，反而是柔情似水地哄着程书婉入睡。
却不想半夜，程书婉忽地大叫。
祁存希赶过去的时候，程书婉的脖子间已划了一道血痕，是红缨枪枪头所致。
程书婉哭着捂着脖子，“表哥，表嫂回来了，是她要杀我！”
3
“婉儿别怕，来人！传府医！”
祁存希抱着程书婉的手都在抖，他的双眼猩红，有担忧，也有恨意。
直到府医来了之后，给程书婉包扎了一番，说了句伤势不重之后，祁存希才终于缓和过来。
“婉儿，你若是出事，我也不独活。”
祁存希摸着程书婉的脸，珍之重之，如同对待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贝一般。
“表哥，表嫂是不是不想让你我成婚？”
程书婉脸色惨白，“若是表嫂不愿意，婉儿哪怕再喜欢表哥，也不愿破——”
“婉儿！”
祁存希打断了她的话，“那个贱人，不配你叫她表嫂！她早已不是我祁家人，她通敌卖国，差点害你性命，如今更是胆大包天，用红缨枪杀你！”
“我会让她来向你赔罪。”
说罢，走出了房间。
将自己所有的暗卫都唤了出来。
“陆云樱已在城中出现。”祁存希冷眸微眯，眼中满是杀气，“你们找到她，若反抗，格杀勿论！”
对我，可真狠。
哪怕没有一点证据证明是我所做，他还是相信程书婉的话，就给我定了死罪。
甚至，要杀我。
我勾唇，有些想笑。
却是扯不出笑容来。
吩咐完后，祁存希就坐在堂中等结果。一个时辰之后，手下人汇报，根本没有一点我的踪迹。
我已经死了。
如今就躺在棺材中，又如何找得到我的踪迹呢？
我嘲讽地笑笑，不料祁存希恼怒地站了起来，“贱人！伤了婉儿竟然敢躲起来！陆云樱！”
他眯了眯眼睛。
“带上所有人，乔装打扮，我今晚要掘了她陆家的坟！我不信她不出来！”
4
“不要！”
我冲了过去，“祁存希，不要！我父兄为国捐躯，我母亲嫂嫂殉情而死，你不能这么对他们！”
我拦在他的面前，不论我怎么解释，他什么也没听到，只一心想着要给程书婉报仇。
他带着人，去了我陆家的封堆，那里面葬着我陆家所有人。
可因为我被陷害，原本整齐、干净的地方，如今变得荒凉起来，甚至还被洒了菜叶等赃物。
我闭着眼睛，禁不住痛哭起来。
阿爹、阿娘。
孩儿委屈。
孩儿、冤枉。
为家国而死是我的抱负，我不怨，可如今，我无处申冤不说，竟然连累父母族人被羞辱。
我是罪人啊！
在我的哀嚎声中，陆家祖坟被掘，我父兄的骸骨被挖了出来。黑暗里，祁存希冷眼漠视着这一切。
“大人，要不要把陆老将军的尸体给烧了？”
父亲的棺椁被打开，他已成了枯骨，和我母亲的尸体抱在了一起，如何也分不开。
祁存希没有说话。
他脸上表情愠怒，连手都在紧紧握拳，“陆云樱，这你都不出来吗？”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我贴在他的身旁，才终于听到。
“祁存希，你叫我如何出来？我若是能出来，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夜风呼啸。
我的魂体变得越发黑郁，我能感觉到，我的力量在增大，我立马冲过去掐住了祁存希的脖子。
就在他惊愕的瞬间，一阵眩晕，天地间幡然旋转，我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眼，是翌日清晨。
程书婉在对镜梳妆，红唇艳丽，将她的皮肤衬得很白。
“婉姑娘，您今日好美，大人一定会被您迷倒的。”
“美有何用？他昨日，竟然没舍得掘了陆家的坟。”程书婉收下温婉，满脸恶毒，“他昏迷时，竟然还叫着那个贱人的名字！”
5
一身红衣，祁存希亦如当年那般俊美。他小心翼翼地牵着程书婉，脸色却有着忧色。
“表哥，你是后悔了吗？”程书婉问他。
祁存希摇了摇头，却没回答那个问题，反而问道：“婉儿，昨夜伤你的，真是陆云樱？”
“是……是啊。”程书婉抿了抿唇，“虽是三年未见，表嫂身形我还是认得出来的，表哥莫不是不信我？”
话音落下，她便落了泪出来。
祁存希好不心疼，“我自然信你。”
“只是我没想到，她竟然是那般不忠不孝的人，这种人，就该去死！”
闻言，程书婉的血气终于恢复了一些。
他们亦如当年我们那样，拜天地，可就在要入洞房之时，一群百姓闯了进来。
嚷着要送礼物给二人。
程书婉扬起眉毛，语气不自然地变得尖锐，“百姓，为何要为陆云樱铸像？”
话音落下，百姓们已经抬着铸像进来了。
我低头一看，顿时心如刀绞。
只见那铸像确实是我的模样，而且双手戴枷，跪在地上。
身前还挂着牌子：千古罪人！
三年前，我是名满京都的巾帼女将。
身负皇命去平定漠北叛乱，却因表妹故意泄露军情而死。
我被敌军俘虏，被砍断手脚、被红缨枪戳穿五官，最终被开膛破肚、生生剖出腹中快要成型的胎儿。
而为了光明正大地求娶表妹，夫君亲自为我拟定通敌罪状，昭告天下。
“此等乱臣贼子，不配为我夫人，若我抓到她，必将她挫骨扬灰！”
被我守护多年的百姓义愤填膺，相约踏平了我的将军府。
直到三年后，我惨死的骸骨被带了回来，那个对我恨之入骨的夫君却后悔了。
--
“本官明日大婚，你带一具尸体堂而皇之地进我府门，实在是晦气！”
我的夫君祁存希面露不悦，冷嘲道：“季将军，你不要太过分！”
季霄云扶着重剑跪倒在地，面色却不卑不亢，“祁大人，这具尸体是我们北征而带回的，尸体有我军将士的标志，死相极为凄惨壮烈，也格外蹊跷。”
“我已禀明圣上，还请廷尉亲自验尸。”
季霄云跪地不起，见状，祁存希神色微变，他冷哼了一声，最终还是妥协了。
我跟在两人的身后，当看到那张如同窟窿般的脸时，吓了一跳，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死的人，是我。
三年前，我被漠北蛮族俘虏，虐杀致死。
死前我才知道，是程书婉偷了我的作战图，交给了细作，导致我军兵败。
她还耀武扬威地用小刀戳瞎了我的眼睛，“唯有你死，表哥才会娶我。”
可笑因为一点儿女私情，她竟不顾十万将士的性命，不顾家国百姓的安危！
我心中发恨，就在这时，一句脆生生的表哥，将我心中的仇恨拉到最深。
我想要掐死程书婉，为那群无辜的将士们复仇。
可当我冲到她身边时，却无能为力，只能看到祁存希亲昵地为她拢了拢衣裳，“乖乖在家等待出嫁，我去去就回。”
原来，我的夫君正要娶害死我的人啊。
原以为，我不会再痛了。
可说到底，还是有些难受的。毕竟曾经，我是真的爱过他。
他明明也说过，会爱我一辈子。
想来誓言也是可以作假的。
军营。
见司掌刑狱的廷尉卿亲自动手验尸，不少军医前来围观，都被赶了出去。
祁存希留下两名亲信，又蒙住口鼻，才命人开棺。
看见棺中被风干的尸骸后，他也愣了一下，随后便熟练地开始验尸，同时口述让亲信记录：
“四肢被齐根斩断，根据切面形状，推断是于生前砍断。”
“面部被戳穿，当是……红缨枪枪头所致，五官已成窟窿无法辨认，但从骨形来看，应当是汉族青年女子模样。”
“腹部……”
验到此处，祁存希面露不忍，但还是维持着一贯的淡漠，继续道，
“腹部被刀器剖开，可见腔内有初成形的胎儿位置，判断死者生前为孕妇。”
闻言，我愣了许久许久。
原来当初被生剖出来的，喂给野狼吃的，不是我的内脏。
而是，我和祁存希的孩子！
2
我浑浑噩噩地跟着祁存希回到了廷尉府。
刚进了院子，就听到丫鬟抱怨的声音，“婉姑娘，当初您为了劝阻陆云樱不要通敌，却被她害得那么惨，伤口一入冬就疼得整宿整宿睡不着。”
“奴婢每每听到您晚上的哀嚎声，就心疼得不行。”
丫鬟的声音刚落下，祁存希便焦急地进了屋子，一脸担忧地半跪在程书婉的面前。
“婉儿，伤口还疼？你怎么不告诉我？”
那副担忧深情的模样，是我从未见过的。
程书婉微微抿唇，眼眶霎时红了起来，一滴眼泪落下，刚好滴在了祁存希的手心。
“表哥，你公务繁忙，这只是一点小事罢了。”
她擦了擦眼泪，哽咽道：“我没事，我只是想到终于要嫁给表哥了，我心里开心。”
“只是……若是表嫂回来了，表哥，你还会爱我吗？这一切，宛若梦境一般，婉儿好怕，梦一醒来，表哥不要婉儿了。”
说罢，她嘤咛地哭出声来。
祁存希疼惜地抱着她，亲了亲她的额头，语气温柔，“婉儿，我向你发誓，今生只爱你一个。”
我怔怔然地看着他，这样的话，他也曾对我说过。
我忽然感到一阵恶心。
就在这时，祁存希冷漠道：“那陆云樱算什么东西？她永远撼动不了你的位置！若是她回来，我定要她扒皮抽筋，来解你如今之痛！”
“她就是个贱人！活该全家死绝！”
一语毕，我的魂体不断抽痛，疼得似是要消散一般。
“祁存希！你不能这么说！凭什么这么说！”
我哭得崩溃，我陆家满门忠烈，为国、为君、为百姓而战死，你凭什么这么伤害我们！
我们陆家，是英雄啊！
可我的撕心裂肺，他却无法听到，反而是柔情似水地哄着程书婉入睡。
却不想半夜，程书婉忽地大叫。
祁存希赶过去的时候，程书婉的脖子间已划了一道血痕，是红缨枪枪头所致。
程书婉哭着捂着脖子，“表哥，表嫂回来了，是她要杀我！”
3
“婉儿别怕，来人！传府医！”
祁存希抱着程书婉的手都在抖，他的双眼猩红，有担忧，也有恨意。
直到府医来了之后，给程书婉包扎了一番，说了句伤势不重之后，祁存希才终于缓和过来。
“婉儿，你若是出事，我也不独活。”
祁存希摸着程书婉的脸，珍之重之，如同对待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贝一般。
“表哥，表嫂是不是不想让你我成婚？”
程书婉脸色惨白，“若是表嫂不愿意，婉儿哪怕再喜欢表哥，也不愿破——”
“婉儿！”
祁存希打断了她的话，“那个贱人，不配你叫她表嫂！她早已不是我祁家人，她通敌卖国，差点害你性命，如今更是胆大包天，用红缨枪杀你！”
“我会让她来向你赔罪。”
说罢，走出了房间。
将自己所有的暗卫都唤了出来。
“陆云樱已在城中出现。”祁存希冷眸微眯，眼中满是杀气，“你们找到她，若反抗，格杀勿论！”
对我，可真狠。
哪怕没有一点证据证明是我所做，他还是相信程书婉的话，就给我定了死罪。
甚至，要杀我。
我勾唇，有些想笑。
却是扯不出笑容来。
吩咐完后，祁存希就坐在堂中等结果。一个时辰之后，手下人汇报，根本没有一点我的踪迹。
我已经死了。
如今就躺在棺材中，又如何找得到我的踪迹呢？
我嘲讽地笑笑，不料祁存希恼怒地站了起来，“贱人！伤了婉儿竟然敢躲起来！陆云樱！”
他眯了眯眼睛。
“带上所有人，乔装打扮，我今晚要掘了她陆家的坟！我不信她不出来！”
4
“不要！”
我冲了过去，“祁存希，不要！我父兄为国捐躯，我母亲嫂嫂殉情而死，你不能这么对他们！”
我拦在他的面前，不论我怎么解释，他什么也没听到，只一心想着要给程书婉报仇。
他带着人，去了我陆家的封堆，那里面葬着我陆家所有人。
可因为我被陷害，原本整齐、干净的地方，如今变得荒凉起来，甚至还被洒了菜叶等赃物。
我闭着眼睛，禁不住痛哭起来。
阿爹、阿娘。
孩儿委屈。
孩儿、冤枉。
为家国而死是我的抱负，我不怨，可如今，我无处申冤不说，竟然连累父母族人被羞辱。
我是罪人啊！
在我的哀嚎声中，陆家祖坟被掘，我父兄的骸骨被挖了出来。黑暗里，祁存希冷眼漠视着这一切。
“大人，要不要把陆老将军的尸体给烧了？”
父亲的棺椁被打开，他已成了枯骨，和我母亲的尸体抱在了一起，如何也分不开。
祁存希没有说话。
他脸上表情愠怒，连手都在紧紧握拳，“陆云樱，这你都不出来吗？”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我贴在他的身旁，才终于听到。
“祁存希，你叫我如何出来？我若是能出来，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夜风呼啸。
我的魂体变得越发黑郁，我能感觉到，我的力量在增大，我立马冲过去掐住了祁存希的脖子。
就在他惊愕的瞬间，一阵眩晕，天地间幡然旋转，我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眼，是翌日清晨。
程书婉在对镜梳妆，红唇艳丽，将她的皮肤衬得很白。
“婉姑娘，您今日好美，大人一定会被您迷倒的。”
“美有何用？他昨日，竟然没舍得掘了陆家的坟。”程书婉收下温婉，满脸恶毒，“他昏迷时，竟然还叫着那个贱人的名字！”
5
一身红衣，祁存希亦如当年那般俊美。他小心翼翼地牵着程书婉，脸色却有着忧色。
“表哥，你是后悔了吗？”程书婉问他。
祁存希摇了摇头，却没回答那个问题，反而问道：“婉儿，昨夜伤你的，真是陆云樱？”
“是……是啊。”程书婉抿了抿唇，“虽是三年未见，表嫂身形我还是认得出来的，表哥莫不是不信我？”
话音落下，她便落了泪出来。
祁存希好不心疼，“我自然信你。”
“只是我没想到，她竟然是那般不忠不孝的人，这种人，就该去死！”
闻言，程书婉的血气终于恢复了一些。
他们亦如当年我们那样，拜天地，可就在要入洞房之时，一群百姓闯了进来。
嚷着要送礼物给二人。
程书婉扬起眉毛，语气不自然地变得尖锐，“百姓，为何要为陆云樱铸像？”
话音落下，百姓们已经抬着铸像进来了。
我低头一看，顿时心如刀绞。
只见那铸像确实是我的模样，而且双手戴枷，跪在地上。
身前还挂着牌子：千古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