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我挠挠脑袋，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发现了我。
他将我领上楼，开了门。
出租屋里装饰简单，一张床和一套桌子，墙上挂着一把吉他，除此之外，便没有值钱的物品。
他把我抱到床上坐好，我两只脚翘啊翘，左顾右盼着乱动，看见报纸上头版头条报道附近的儿童拐卖事件。
心中一惊，还好程乐衍及时制止。
难怪他那么生气。
他拿来了温热的毛巾给我擦脸，掌心有一层薄茧，摸在脸上痒酥酥的。
随后又给我抱来一床被褥。
上面缝着两个补丁，像两条毛毛虫。
我牵着他的手，轻轻地在空中摇晃：“爸爸，你可以陪陪我吗。”
他按按太阳穴：“你想我怎么陪你。”
我指着吉他：“想听你唱歌。”
他没有所动，我就钻近他的怀里。
“求求你啦！
一次就行。”
他最终妥协，抱起吉他，一边弹奏一边清唱。
醇厚的嗓音，配上弦乐跳跃，柔和的夜风送来声音不是忧郁，只觉得充满深情和遗憾。
“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很有钱，我会买下所有难得一见的笑脸，让所有可怜的孩子不再胆怯，让所有邪恶不再掌握话语权……”在他低沉温柔的歌声中，我渐渐觉得眼皮打架。
我拉上他的小拇指：“你一定会变得很有钱的，我们拉钩。”
再睁开眼，程乐衍已经换好了衣服，准备出去上班，我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脸颊睡得热热的，看着四周被我睡得凌乱的床铺，和地上程乐衍叠的整整齐齐的豆腐块，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有几分心虚。
我赶紧起来把被子叠好，可是厚重的被子越慌越不停使唤，床上乱得像一锅粥。
我红了脸，低声嘟囔道：“对不起。”
他走过来，举起手，我以为是要打我，没想到却是在我头顶揉揉：“没事，我来。”
我抢过他手里的活：“我可以的，让我来做。”
我听见程乐衍难得一见的笑声：“不赶你走，放心吧。”
那他这话的意思是，愿意收留我了？
我立马凑上前，在他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他鬓角下微微泛红的耳根，伸手触摸，肌肤的温度比平时更加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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