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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卫国公府。

郑锦绣这边刚给大公子李皊喂完药，服侍他睡下后，便从正屋里退下，转而去了她的寝屋。

她嫁入府中两年，除了前半年是和李皊同屋而眠，后面夫妻俩便一直分房。

起初是因为她有了身孕，婆母说担心李皊的病气耽误她坐胎，让她搬去隔壁。后来她诞下女儿，李皊的病仍是不见好，整日咳个不停，搅得她也无法休息，她干脆就没搬回去。

反正她也不喜欢李皊，且李皊那病恹恹的身板，女儿都是用了药才怀上。大不了过个两年，预备要二胎时，再用药睡上一两回。

白日里对着病秧子的那张惨白的脸就够心烦了，若是夜里还要躺在他身边，郑锦绣才受不了。

“少夫人，厨房的燕窝炖好了，您可要现在用？”丫鬟殷勤的扶着她在榻边坐下。

“去端来吧。”

郑锦绣扶了扶鬓角，又顺手拿过榻边的美人锤，轻轻敲了敲肩背。

忽然，她余光瞥过窗台放着的一个木盒，捶背的动作也一顿。

这怎么放着个盒子？

她凝眉走了过去，再看窗户是支起的，外头一片柳色青青宜人眼，也没做多想，随手拿起来打开。

这一打开，霎时煞白了脸——

“啊啊啊啊！”

惊叫声险些掀翻了屋顶。

当丫鬟们急急忙忙赶来时，便见郑锦绣惊慌失色的瘫坐在角落里，颤抖的手指指向着地板上。

众人定睛一看，也陡然叫出了声。

那跌在地上木盒旁，赫然是一根沾着血迹、露出白骨的人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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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国公府的后院乱成一团，礼部侍郎顾家的后院也是人来人往，一片糟乱。

照说今日本来是顾家小孙女的周岁宴，是件喜事。

来宾不多，但都是与顾家沾亲带故的人家，比之寻常的客人更为亲厚，所以这场周岁宴的氛围也格外热烈。

然而，变故就发生在宾客们围着小寿星抓周时。

忽然一个丫鬟闯进抓周现场，急哄哄的冲向小寿星的父亲，顾家大公子顾文轩：“公子，不好了，我们家姑娘晕倒了！”

这话一出，当时场面就僵住了。

别说是顾家大少夫人徐柔凝了，就连顾家老太太的脸也“唰”得沉了下来，厉声道：“哪里来的毫无规矩的丫鬟，给我拖下去！”

那粉衣丫鬟当时就可怜巴巴看向顾文轩：“公子，公子……”

顾文轩面露难色，刚要开口，顾家老太太瞪他：“你不准去！”

丫鬟还在那边喊着：“公子，姑娘还在房里躺着呢，哪怕您派个大夫去瞧瞧啊！”

顾文轩愈发纠结，无奈看顾夫人：“母亲。”

顾夫人面色也不太好，但还是凑到顾家老太太耳边嘀咕了两句，又给顾文轩使了个稍安勿躁的眼色，便微笑看向徐柔凝：“阿凝，继续抓周吧。”

徐柔凝的表情仍有些僵硬，但还是挤出一抹笑意，对着前来赴宴的宾客和娘家亲戚道：“家中丫鬟言行无状，叫各位见笑了。”

众人突然看了这么一出，个个也都是人精儿，忙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笑道：“哎呀，快看这小丫头多聪明啊，抓了个金元宝，还要抓算盘呢！

“是啊是啊，看来小小姐日后是不缺银钱使啦。”

宾客们笑吟吟说着吉祥话，气氛好似又恢复先前的热闹。

站在徐氏身侧的姜瑶光目睹一切后，却是半点笑不出来。

她挽着徐氏的手，蹙眉低声道：“方才那丫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