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不要，好不容易见到你，不想回家。”

“不是说最听我的话了？”

“反悔了。”

两人僵持地对视着，不久前还流转在两人间的暧昧，被对视的气场硬生生切断了。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门外男男女女的谈笑音就好像被无限放大。

就是这时候。

隔着一道墙壁的距离，忽然响起了一阵诡异的声响。

小旅馆隔音很差，像是什么东西重重摔落在了哪里。

紧接着，很突然，像临时起意。

男人粗鲁的声音，夹着女人尖锐又断断续续的求饶声，就连床板的吱呀声都一声声无比清晰地传进房间。

陆聿川的脸色霎时黑下来了。

叶棉循着声音朝隔壁瞧了一眼，抬头状似天真地问：“陆教授，他们在做什么啊，这个您没教我诶。”

“陆教授，他好凶啊，您教我时不会像他这么凶对不对？您会很温柔对吗？”

“那个姐姐一直在说好厉害，是什么好厉害啊，您呢，也好厉害吗？”

面前的女孩直言不讳，非要用最天真的语气最纯洁的脸蛋说出最大胆的话来。

极强的反差像极了催化剂，将空气中的暧昧催得有些焦炙。

冷峻的脸上肌肉紧绷，人和心情一同发躁。

躁得烦郁。

陆聿川语气严厉：“叶棉。”

“嗯？”叶棉依然抬着脸，很乖巧。

“不要听。”

叶棉蹙眉：“您不教，还不许我蹭别人的课，您怎么和在学校里一样霸道……”

陆聿川抬起手臂，掀过女孩防晒衣的帽子，扣在她的脑袋上，连同视线一起扣住了。

“我看不到了…”

他弯起腰，捡起地上床上到处都是的画纸。

最后，陆聿川是不由分说地将人拽离房间的。

门口，几个阿姨嗑着瓜子看着生拉硬拽的两人，乐得吃瓜。

男人裁剪精致的衬衫西裤，挽起的袖口露出精壮的小臂，手腕处昂贵的腕表彰显身份不凡，从头到脚都是副精英男的成熟矜贵模样。

这个扮相，出现在这里实在罕见，也确实违和。

女孩则是小蓝裙小白鞋，外套也是学生气的运动风防晒衣，单侧麻花辫蓬松里带着丝被人抓摁过的乱意，一双匀长白皙的腿在男人身后跟得快又急。

考究沉稳的黑色皮鞋和少女轻盈纯净的小白鞋，一黑一白，一前一后。

这对组合格外诡异，阿姨们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看见没，小姑娘出来开房，家长来抓了。”

“你怎么知道是家长？”

“我又不瞎，瞧那男人凶的，那不典型自己家小妹妹犯了错回去领罚的架势吗。”

“就是，听见了吗，小姑娘一声‘初夜’那男的脸有多黑，又训又斥地，我岁数大了，听不清了。”

“啧啧啧，跟长辈说这个，回去要挨屁股板子了……呸，这瓜子坏了。”

叶棉一路跟得踉跄，车门一开，一股力量将她扔在副驾驶上。

“坐好。”

叶棉扣上安全带，乖乖地扶着膝盖，坐得正正的。

陆聿川一路无言，开车给人送到苏家路边的拐角。

“以后不许去那种地方开房。”

严肃正经的命令得到的是女孩同样认真反思的提问。

“那我去什么地方开房？”

陆聿川拧了拧眉心，侧头道：“为什么要开房？苏家那么多房间不够你住？”

叶棉委屈地撇了下嘴，小声道：“可是你都不会见我，只有我开房你才会来见我，还会亲我。”

“叶棉。”陆聿川似乎被扰透了，打断了她。

叶棉瞧着他：“嗯？”

男人的下一句质问，让她沉默了，甚至面色陡然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