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瑜的表情变得复杂："因为我创造了他。现在，我必须毁灭他。"
教堂外雨声渐大，风从破碎的窗户呼啸而入，吹灭了祭坛上唯一的蜡烛。黑暗中，秦明感到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相信我，秦法医。"温子瑜的声音近在耳畔，"这不仅是为了抓住一个连环杀手...这是为了拯救更多可能成为他作品的人。"
秦明在黑暗中沉默良久，终于点了点头："我会试试。但有个条件——我要知道关于夜枭的一切。他的真实身份，他的作案手法，他和你的关系...所有事情。"
温子瑜的手松开了："成交。但不是在这里。"她的声音移向远处，"明天晚上，我的公寓。带上你所有的案件笔记...和你的解剖刀。"
一道闪电照亮了教堂，秦明看到温子瑜已经站在门口，白色的连衣裙在风中飘动，宛如幽灵。
"为什么解剖刀？"他喊道。
温子瑜的声音随风飘来："因为那是他送给你的礼物...也是他认出你的方式。"
然后她消失在雨幕中，只留下秦明一人站在黑暗的教堂里，手中紧握着那张来自杀手的纸条。
回到车上，秦明发现手机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赵铁军的。他回拨过去，赵铁军的声音几乎震破他的耳膜：
"秦明！你他妈去哪了？又一起命案！同样的手法，就在你去见那个疯女人的时候！"
秦明的血液瞬间冻结："受害者是谁？"
"周永康的首席律师，李明达。被钉在自己办公室的墙上，内脏被掏空，填满了...妈的，你猜是什么？羽毛！"赵铁军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墙上还用血写着第一个见证人。什么狗屁意思？"
秦明想起纸条上的话："游戏开始..."
"什么？"
"没什么。"秦明深吸一口气，"我马上到现场。还有，赵队...别告诉任何人我和温子瑜见面的事。"
挂断电话，秦明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檀木盒子和解剖刀。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踏入了夜枭和温子瑜的危险游戏中。
而游戏才刚刚开始...
雨水顺着温子瑜公寓的窗玻璃蜿蜒而下，将窗外的霓虹灯光扭曲成模糊的色块。秦明站在门口，手指悬在门铃上方犹豫了几秒才按下。他左手提着装满案件文件的公文包，右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腰间的手枪。
门几乎立刻就开了，仿佛温子瑜一直就站在门后等待。今晚她换了一身黑色高领毛衣和深灰色长裤，比之前那件白色连衣裙看起来正常得多，却依然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像是精心设计的伪装。
"你来了。"她微笑着侧身让出通道，"我正担心赵队长会阻止你。"
秦明走进公寓，敏锐地注意到门锁是特制的三重保险，窗户也装有几乎不可见的细网格防护网。"你住得像个在逃证人。"
"职业病。"温子瑜轻轻关上门，手指在门把手上停留片刻，做了个奇怪的小手势——食指和中指并拢轻点两下，"守夜人习惯随时保持警惕。"
公寓内部出人意料地整洁，几乎到了强迫症的程度。每件物品都摆放得一丝不苟，连茶几上的遥控器都与桌边严格平行。唯一显得凌乱的是客厅一整面墙——那里贴满了照片、剪报和便签，用红线错综复杂地连接着，构成一张令人眩晕的关系网。
"我的夜枭墙。"温子瑜顺着他的目光解释道，"比警方的任何案件板都完整。"
秦明走近那面墙，震惊地发现上面不仅有所有六起案件的详细资料，还包括许多他从未见过的内容——受害者的童年照片、家族病史、甚至是一些看似无关的鸟类观察记录。
"这些资料..."秦明指着一份标有"Tyto alba迁徙模式"的图表，"是从哪弄来的？警方档案里可没有这些。"
温子瑜已经走到开放式厨房区域，正在往两个瓷杯里倒某种深色液体："我有我的渠道。茶？是南非的博士茶，不含咖啡因。"
秦明没有回答，他的注意力被墙上一个特别的区域吸引——那里贴满了关于第一起案件的资料，中央是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上面有一个隐约的人影站在雨中的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