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不戴就不戴。”她随口说着，把项圈放回柜子里。

路扬不动声色地盯着她的动作，直到那东西彻底消失，才稍微放松了一点，尾巴轻轻拍了一下地面，像是在强调自己的立场。

然而，他的放松只维持了短短几秒。

下一刻，孟新竹又翻了翻，从柜子里拿出另一样东西——一副胸背。

她拆开搭扣，在手里晃了晃，抬眼看他：“这个总可以吧？”

比格犬的动作顿住。

“不牵绳会被举报，还会被碰瓷的。”孟新竹苦口婆心劝着这只死倔的比格犬。

路扬低头看着那副胸背带，确认了一遍又一遍，才勉强接受了现实。

倒不是他愿意，而是……再闹下去，就显得他太奇怪了。

沉默几秒，他抬眼瞥了孟新竹一眼，像是在衡量什么，最后才极不情愿地抬起一只爪子，算是配合。

孟新竹挑了挑眉，唇角微微翘起，手上的动作却极快又流畅，不给他任何反悔的机会。

扣紧，调整松紧，最后将牵引绳“咔哒”一声扣上。

“早这样不就好了？”她拍了拍他的脑袋，语气里带着一点无奈，“你以为我想给你套这个啊？也就比项圈看着顺眼一点吧。”

路扬懒得理她，甩了甩尾巴，慢吞吞地站起来，迈向玄关。

孟新竹看着他这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随手拉开门，晨风瞬间灌了进来，带着清晨特有的微凉。

孟新竹拿了手机，关上门后，语气轻快地对小狗说：“小比真棒！今天我带你去买包子吃好不好呀。”

路扬走在她身边，打了个响鼻。

哼，谁稀罕。

但孟新竹注意到了，他那双耷拉着的耳朵微微颤了颤，尾巴也翘起了一点点。

她弯起眼睛，毫不点破，跟着一起迈步走了出去。

但接下来的事却没有孟新竹想象地顺利。

门一打开，风迎面灌来。

路扬窝在比格犬的身体里，生无可恋。

狗的鼻子太灵了，简直是一种酷刑。

空气湿漉漉的，带着雨水冲刷过泥土的味道、草木腐烂的气息，还有邻居昨晚倒垃圾残留在地面的油腻腥味——这些味道被放大成千上万倍，像一锅杂乱的气味汤，直冲鼻腔。

比人类更灵敏的嗅觉此刻成了诅咒。

路扬本能地绷紧四肢，不肯动。

他皱起鼻子——如果狗能皱鼻子的话。

“走呀。”

孟新竹回头一看，比格犬却像脚下钉了铅，不肯迈出一步。

“我是带你遛弯，不是送你上断头台。”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明明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又倔得像头驴。

她蹲下身，在玄关处耐着性子哄他，声音又软又耐心：“遛完回来给你吃好吃的，好不好？”

他不动。

“去遛弯，活动一下，对身体好。”

说着说着，孟新竹站起来，自己先一步踏出门槛，试图用牵引绳轻轻带动他。

一人一狗就这么在门口僵持了十秒，比格犬满脸不情愿。

“难道小狗也怕陌生环境？会应激吗？”孟新竹小声嘀咕着，眉头皱起，又担忧又心疼，赶紧拿出手机，正准备搜索一下自己遇到的问题。

但路扬却清楚听到了那个词，她说他“害怕”！

害怕？

终于，他慢吞吞地站起身，前爪轻轻踏出门外，一副“老子屈服只是看你太烦”的姿态，尾巴也甩出一记极其勉强的弧度。

孟新竹则松了一口气，顺利地带着小狗下了楼。

老居民楼外虽然没有围栏围成的小区绿地，但树荫浓密，枝叶掩映，几条老路之间铺着青石板砖，潮湿的泥土味混着秋叶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