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洁！” “他们沾染了尘俗！” “远离他们！”

一种同样冰冷、诱惑的低语在她脑海中响起，比沈修白听到的更柔和，却同样充满煽动性。它似乎在认可她的“特殊”，在引导她远离眼前这些“不洁”的存在。

“晚舟！”林秀芳紧紧抓住顾晚舟的手，试图将她拉近。

顾晚舟猛地甩开林秀芳的手，力气大得惊人，将林秀芳推了一个踉跄。她眼神中的厌恶更深，仿佛是第一次看清眼前这两个“不洁”的生物。

“……你们……隔阂……”她轻声说，仿佛在确认一个冰冷的、早已存在的“事实”，“……无法逾越……”

“什么隔阂？晚舟你到底怎么了！”林秀芳被推开，看着顾晚舟眼中的抗拒，心如刀绞。她和沈国栋为了儿子，为了顾晚舟，付出了多少心血，现在，却被她用这种冰冷、厌恶的眼神看待，还说着让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话语。

沈国栋扶住差点跌倒的林秀芳，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除了恐惧，还有一种深沉的、无力的悲哀。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两个孩子会变成这样，也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报警？叫救护车？可是救护车能救“疯”了吗？医生能理解这些“低语”、“符文”、“旧日”吗？

就在他们手足无措之际，沈修白的抽搐渐渐减缓了，身体不再剧烈痉挛，但仍然紧绷，呼吸急促而沙哑。他没有恢复意识，只是半睁着眼睛，瞳孔涣散，似乎陷入了更深层的混乱。

但在他扭曲的感知世界中，那场失败的“质变仪式”带来的反噬并未平息。身体内部的剧痛依然存在，像是一条条炽热的岩浆在经脉中流淌。而那股来自“旧日”的低语，在短暂的沉寂后，变得更加清晰，仿佛直接刻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你失败了……” “因为凡人的阻碍……” “弱小……和卑微……”

低语冰冷而充满嘲弄，如同来自宇宙深渊的注视，轻易地击碎了他因失败而产生的最后一丝自责，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到了阻止他的亲人身上。

“但你被标记……” “力量的印记……已经种下……” “旧日……看到了你……” “听到了……你的回响……”

一个模糊而庞大的影像在他脑海中闪过，没有具体的形态，只是一种纯粹的、无法理解的宏伟和恐怖。那是一种超越了时间和空间的扭曲存在，仅仅是它的“注视”，就让沈修白感到自己像一粒微尘般渺小，随时会被碾碎。

伴随着这恐怖的影像，一种冰冷刺骨的能量从他体内最深处涌现，不是反噬的灼热，而是一种更深沉、更阴森的寒意，如同被浸泡在亿万年不见阳光的深海中。这股能量没有带来痛苦，反而带来一种奇异的“链接感”，似乎将他与那个庞大、恐怖的“旧日”存在建立了一丝联系。

这……就是“标记”？

这……就是“力量”？

一种病态的、混杂着恐惧和畸形渴望的情绪在他心底滋长。他失败了，但他没有被抛弃。他被那更深邃、更恐怖的力量“看”到了。

顾晚舟在旁边，依然低语着她无法理解的话语，她的声音在他扭曲的感知中，不再是过去的甜美和担忧，而像是一种带着回声的、同样被标记的声音，与他脑海中的低语奇妙地共鸣着。

“……他被标记了……”顾晚舟轻声说，目光依然落在沈修白身上。

“什么？！”沈国栋和林秀芳听到这句话，猛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