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瞳孔一缩，碎瓶片在掌心又刺进几分。

黄发青年回头看到车灯，骂骂咧咧地挥了挥钢管：“妈的，多管闲事！”

时清月踩下油门，车子猛地向前冲出半米，混混们慌忙后退，骂声里带着忌惮。

“上车！” 阮星柠扯开安全带，推开后座车门。

程野踉跄着跌进车里，时清月立刻甩尾转向，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后视镜里，黄发青年的脸被车灯拉得扭曲，钢管重重砸在车尾，发出闷响。

“你们不要命了？” 程野抹了把嘴角的血，闻到车内淡淡的柠檬香水味，心中稍感安定。

时清月没说话，猛打方向盘拐进主干道，路灯在她侧脸上切出明暗交错的光影。

阮星柠递来湿巾：“先擦擦血吧，他们暂时追不上了。”

程野接过湿巾的手顿了顿，“你们为什么要帮我？”

阮星柠说道：“因为我们都是红领巾呀。”

程野忽然低笑一声：“红领巾会半夜在酒吧打架？”

时清月从后视镜扫他一眼，“红领巾不仅会打架，” 踩下油门超过一辆货车，“还会给迷途小羔羊指条明路。”

车子一路疾驰，很快就开到了阮星柠住的酒店。

阮星柠下车时，从包里翻出张名片塞给他：“这是南娱传媒经纪人的电话，你要想找工作，不妨先问问她，我觉得你的条件进娱乐圈没问题。”

程野捏着名片没说话，目光落在烫金 logo 上，“娱乐圈？”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讽，“我这种人也能进娱乐圈？”

阮星柠留下名片后劝了他一阵，没多留便离开了。

时清月转头看了看后座的程野，见他狐狸眼微微上挑，也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

“你上次的伤还没好吧，怎么又出来打工了？” 她忽然开口，打破车内的沉默。

程野低下头，指尖碾着名片边缘：“需要钱，这里来钱快。”

时清月问道：“那天星柠替你妈妈交了一笔住院费，应该能支持一段时间，怎么这么急？”

程野顿了顿，目光转向车外，这家酒店是海市的标志性建筑，四周来往皆是豪车名流。

他怔怔看着一片繁华，轻声说道：“我妈妈的病很严重，每年花费很高，我听说京市市一院的心外科有傅氏集团资助的慈善项目，心外科的副主任顾衍之也有国外的救助渠道，我想带我妈去京市。”

“娱乐圈——”

程野嗤笑一声：“娱乐圈那么多人，红的又有几个？我妈等不了那么久。”

时清月沉默片刻，看着他的脸，突然说道：“要不我再给你两条路吧。”

“嗯？什么？”

“我包养你，每月给你十万，但是你要随叫随到，完全听我的话。”

程野双眼猛地睁大，眼底翻涌的情绪如同被搅乱的深潭，转瞬又化作一抹冷冽的笑：“你这是把我当什么了？”

他捏着名片的手指骤然收紧，骨节泛白，“我虽然缺钱，但还不至于——”

“别急着拒绝。” 时清月懒懒一笑，路灯的光影在她侧脸流转，将她的笑容镀上一层捉摸不透的意味，“第二条，我可以借你两百万，让你先应急，但是这钱你以后要还我四百万。”

程野盯着她的面容，喉结上下滚动。

车内的柠檬香氛愈发浓烈，混着他身上未散的酒气与血腥气。

许久，他扯动嘴角，带着几分自嘲：“你还真是会做生意。”

沉默良久，时清月也不催，静静坐在车里，等待他的回应。

他望着车里挂着的一枚平安符，鬼使神差地问：“为什么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