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桑楚枝也是个倔脾气，就是不言不语，只咬着下唇。

到底是商聿洲拿她没办法，率先妥协了。

“楚楚，要怎样……你才能真正的对我敞开心扉？”

他做的，还不够多么。

他的付出他的宠爱他的心意，她感受不到么。

商聿洲一直以为，结婚之后就可以日久生情。

可好像，在原地踏步。

她不愿意公开。

她对他，时而客气疏离，时而亲昵。

相敬如宾。

商聿洲要的是这样的婚姻生活吗？不。

哪怕桑楚枝利用他，获得资源人脉和各种好处，哪怕他仗着他的权势满京城为非作歹，惹是生非，他也心甘情愿。

她偏不。

她乖巧懂事得像一个工具人。

只有在提到沈知景的时候，桑楚枝才有了一丝生动。

可能是因为，她太爱太恨太痛过了。

“嫁给我，就不该再对沈知景有半分眷念了，”商聿洲音色哑得不像话，“楚楚，知道么。”

桑楚枝点点头。

商聿洲却长长叹息一声，从她身上下来，侧躺在旁，将她抱入怀里。

他闭上眼睛，喉结滚了滚：“睡觉吧。”

本以为就此安静，几秒后，桑楚枝很轻很轻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商聿洲的身体微微一僵。

她怎么忽然道歉了？

他低头朝她看去，她却将脸严严实实的埋在他的胸膛里。

“我没有想沈知景，”桑楚枝闷声闷气的，“我对他已经彻底没有感觉了，和你结婚后，我的心已经清理干净，没有残留任何人的身影。”

“刚刚我说的那些话，我知道不该出口的，但我忍不住。”

她吸了吸鼻子：“商聿洲，是我没有安全感。”

哪怕他给的再多再满，依然填不满她的空缺。

她被沈知景伤得太彻底了。

桑楚枝声音更轻更细：“你对我太好了，好到我都受宠若惊。一方面我不敢全部接受，一方面我又害怕有一天，你会像沈知景那样……那样对我。”

“是我拧巴，不是你的问题。”她反复强调，“你很好，你真的很好。”

江妍悠的出现，让桑楚枝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桑梦诗。

如果在一个地方狠狠的摔倒两次，那么这辈子都不可能爬得起来了。

沉默。

长久的沉默。

卧室里静得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还有咚咚的心跳声。

路灯的光从窗帘缝隙照了进来，影影绰绰。

半晌，商聿洲的大掌落在桑楚枝的后脑，轻轻抚摸着。

他说：“原来是我给你的安全感不够。”

“不，”桑楚枝连连摇头，“是我的问题。”

“楚楚能有什么问题。”

他应着，微一思索：“我是不是该给你一个承诺。”

他向来不喜欢许诺。

尤其是对桑楚枝作出承诺。

因为他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

可目前来看，楚楚正在患得患失，需要一针强心剂。

商聿洲的大手滑向她的肩头，用力握住，轻轻推开她，迫使她和自己的目光对上。

“楚楚，听我说，”昏暗的光线里，商聿洲的轮廓显得柔和了不少，“请你务必要记住，我，只会有你这一位妻子。”

桑楚枝眼都不敢眨，屏住呼吸，就这么直直的望进他的黑眸深处。

“我们之间，只有丧偶，没有离异。”

“我，商聿洲，会永远的陪在你身边。”

他甚至不敢说永远的在一起，永远爱你。

他能够百分之百做到的，是时刻在她身旁，她一转身一回头，就可以看见他的身影。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慢慢来，”商聿洲的指腹从她眼尾滑过，“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