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姐姐没有动静，小人儿翻身便要往外跑：“我去找大夫，我去找爹爹，去请大夫！”

宋澜因伸手拉住跌跌撞撞的妹妹，声音仿佛被什么碾压过，整个人仍有点呆呆的：“没用了...气运与生机尽失，”

“谁来，也救不了她了。”

宋澜瑜似懂非懂，半晌才跌坐在地上，哇一声大哭了起来，使劲儿拉娘的衣服：“娘，娘，娘，不会的，你醒醒啊，你醒醒...”

宋澜因勉强撑住，伸手握住妹妹的手：“瑜儿别怕，还有姐姐。”

宋澜瑜看向姐姐，“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出门的时候，娘不是还好好的吗？娘到底怎么了？”

宋澜因敛眉沙哑道：“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宋澜瑜不解，还待要再问。

屋外突然响起一个婆子高亢兴奋的说话声：“快请进，咱们进屋仔细说。”

宋澜瑜听出是祖母的声音。

姐妹二人抬起头，便看到前几日，还病恹恹的爹，这会儿生龙活虎的，和她祖母一起，领着隔壁村的王媒婆进门。

几人见宋澜因姐妹二人脸上挂着泪痕，还有宋澜因怀中那明显断了气的妇人。

宋秀才似悲似喜的问道：“这是怎么了？染娘去了？”

宋澜因看着眼前的男子，她和妹妹的亲爹，此时脸上勉强凑出几分悲痛之色，压不住往外溢的喜色，宋澜因不知道心中究竟是什么滋味。

看向宋秀才的眼神含着明晃晃的恨意：“是啊，爹很高兴吗？”

宋秀才一时间被这眼神刺到了，半晌找回情绪，满脸悲痛的道：“你这孩子，胡说什么？染娘去了，我怎么可能不难过！只是染娘怎么好好的去了？”

宋澜因尚未言语，一旁邻村的王媒婆哟了一声：“哎呦，瞧这可怜见的，宋秀才，宋大娘，要不你们还是先把染娘的丧事办了，咱们再商量去张员外家提亲的事情。”

王媒婆看向宋澜因姐妹二人的眼神略带怜悯，但转瞬即逝，再可怜也不关她的事儿，她只管说成这桩婚事，到时候就能拿到一笔不菲的媒人钱！

宋澜因听了这话，惊诧的站起来，看向自己的亲爹：“提亲？”

忍不住冷笑一声：“看来爹早就知道，娘不行了？”

宋秀才眼神闪躲，看向自己老娘，宋大娘瞪了宋澜因一眼，大着嗓门道：“你个小蹄子嚷嚷什么！要怪就怪你娘命薄没福气！她自己短命，怪的了谁？”

转头对王媒婆热情的道：“哎哟，王姐姐，这有什么好等的。”

“这个贱人，这么多年，就给我老宋家生了两个丫头片子，这么多年都没休了她，已经够对得起她了，如今我儿有好亲事，还要叫她耽误了不成！儿子都生不出来的女人，往后山一埋便算安置好了，我儿锦程的婚事，可耽搁不得！”

王媒婆看向宋秀才，见他也不反对，点头道：“那好，咱们进屋细说。”

这张员外家的亲事，她要给说妥了，大红封绝对少不了啊！

见几人高高兴兴准备进屋里头，宋澜因把怀中娘亲放到地铺上，往前走了几步，看向满脸刻薄的祖母，问道：“祖母，我娘是贱人，我和妹妹是丫头片子，不知道祖母是什么？”

“是老贱人吗？”

“那我这爹又有什么好金贵的？老贱人的贱种罢了！”

屋中几人听完，都仿佛遭了雷劈，不可置信的看着宋澜因，宋秀才连妻子刚刚过世的难过表情都维持不住了。

宋大娘怒火攻心，脸色扭曲，一口气差点上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