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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暗河诡影与咒法新篇

暗河的入口藏在一片茂密的蕨类植物后面，像道被遗忘的伤疤。

明空扒开半人高的蕨叶，一股潮湿的腥气扑面而来，混杂着水草的青涩和淡淡的硫磺味。河水在幽暗的河道里泛着墨绿色的光，像条沉睡的巨蟒。

“这水能喝吗？” 他蹲下身，看着水里游过的银色小鱼，它们的鳞片在黑暗中闪着荧光，“看起来挺干净的。”

夜陌刚要阻止，就见明空已经掬起一捧水往嘴里送。“别 ——”

话音未落，明空突然 “噗” 地把水喷了出来，舌头伸得老长：“这水怎么是甜的？还带着点辣？”

青丘凑过去闻了闻，九条尾巴同时往后一缩：“傻和尚，这是‘醉水河’，水里有天然的迷幻成分，喝多了会看见幻觉的！”

明空这才感觉脑袋有点发晕，眼前的河水仿佛在旋转，冒出无数彩色的泡泡。“难怪…… 我好像看见水里有小和尚在游泳……”

“快坐下！” 夜陌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从怀里掏出个陶瓶，倒出几粒黑色的药丸塞进他嘴里，“这是醒神丹，含着。”

药丸带着股清凉的薄荷味，瞬间驱散了眩晕感。明空吐了吐舌头，还有点发麻：“这魔界的水都这么不正经吗？”

青丘笑得直拍尾巴：“谁让你什么都敢往嘴里塞？上次在灰石镇，你还想尝人家的洗脚水呢。”

“我那是以为是泉水！” 明空的脸腾地红了，偷偷看了眼夜陌，对方正用剑鞘拨开水边的毒草，耳根却悄悄红了 —— 上次阻止他喝洗脚水的也是夜陌。

三人沿着河岸往前走，河道渐渐变宽，头顶的岩石缝隙透下零星的天光，在水面投下晃动的光斑。明空走在中间，左边是夜陌沉默的背影，右边是青丘时不时甩过来的尾巴尖，心里突然觉得很踏实。

“说起来，” 他踢着脚下的鹅卵石，“活心木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裂瞳’非要用它来祭祀？”

夜陌的脚步顿了顿：“据说是上古魔神的脊椎骨所化，蕴含着毁灭与重生的力量。”

“魔神的骨头？” 明空瞪大了眼睛，“那岂不是很厉害？”

“厉害是厉害，但也很危险。” 青丘的声音低沉下来，“我们青丘国的古籍记载，活心木每百年会苏醒一次，需要大量的生灵精气才能安抚，不然就会引发瘟疫。”

明空心里一沉：“所以‘裂瞳’是想利用它苏醒的时候……”

“召唤魔神。” 夜陌的声音冷得像冰，“血骷髅修炼的‘魔神变’，本质上就是与活心木共鸣，让魔神的意识占据自己的身体。”

河水突然 “哗啦” 一声翻起浪花，一条带着吸盘的黑色触手从水里探出来，朝着明空的脚踝抓去。

“小心！” 夜陌的剑快如闪电，斩断触手的瞬间，河面上突然冒出上百条同样的触手，像片蠕动的黑森林。

“是‘墨须怪’！” 青丘甩出狐火，绿色的火焰在触手上炸开，“它们怕火！”

明空慌忙掏出佛典，翻到 “火焰咒” 那一页。上次在破庙误打误撞用对了一次，这次他格外小心，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离火降世，焚尽邪祟，燃！”

佛典发出橘红色的光芒，落在触手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墨须怪发出刺耳的尖叫，纷纷缩回水里，河面上漂浮着烧焦的触手，发出难闻的糊味。

“成了！” 明空惊喜地举起佛典，“我这次没念错！”

夜陌收剑回鞘，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勉强及格。”

青丘却突然指着水面，尾巴绷得笔直：“快看！它们不是怕火，是在逃跑！”

河面上的浪花越来越大，水下似乎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移动，掀起的波浪打湿了三人的裤脚。夜陌突然吹了声口哨，兔子哨音尖锐急促：“快上岸！”

三人刚爬上河岸，就见暗河中央的水面破开一个大洞，一头体型庞大的怪物钻了出来 —— 它的身体像条巨蟒，却长着八只蜘蛛腿，脑袋是颗腐烂的骷髅，眼眶里燃烧着绿色的火焰。

“是‘裂瞳’的缝合怪！” 青丘的声音带着恐惧，“是用各种魔物的尸体缝合的，受活心木汁液控制！”

缝合怪的骷髅头转向三人，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啸，八只腿在水面上快速移动，朝着河岸冲来。

“明空，用你的佛光！” 夜陌的剑划出一道残影，剑气劈在缝合怪身上，却只留下一道白痕。

明空举起佛典，这次没再犹豫，金光如潮水般涌向缝合怪。骷髅头被金光照射，绿色的火焰瞬间黯淡下去，发出 “滋滋” 的响声。

“有效！” 明空大喜过望，正想再加把劲，却见缝合怪突然张开嘴，喷出一团黑色的粘液，直直射向佛典。

“小心！是活心木汁液！” 夜陌用身体挡在明空面前，黑袍被粘液溅到，瞬间腐蚀出几个大洞。

“夜陌！” 明空和青丘同时惊呼。

缝合怪趁着这个空隙冲上河岸，八只腿如利刃般刺向夜陌。青丘的九条尾巴及时展开，像张网似的缠住缝合怪的腿，却被它硬生生拽得往前踉跄了几步。

“明空！攻击它的关节！” 青丘疼得龇牙咧嘴，尾巴上的毛被磨掉了好几撮。

明空这才反应过来，佛典的金光凝聚成一道利刃，精准地劈在缝合怪的腿关节处。只听 “咔嚓” 一声，一只腿应声而断，黑色的汁液喷涌而出。

缝合怪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剩下的七条腿疯狂地抽打地面，掀起漫天尘土。夜陌趁机绕到它身后，黑剑从骷髅头的眼眶刺入，绿色的火焰瞬间熄灭。

缝合怪的身体 “砰” 地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尸体渐渐化为黑色的粉末，被风吹得无影无踪。

河岸上只剩下三人粗重的喘息声。明空看着夜陌被腐蚀的黑袍，心里一阵愧疚：“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夜陌摆摆手，扯下被腐蚀的衣料，露出里面结实的肌肉，皮肤上有几片淡淡的红斑。“没事。”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比被你念错咒炸伤轻多了。”

明空的脸更红了，从背包里掏出老王头给的药膏递过去：“快擦擦吧。”

青丘突然指着缝合怪消失的地方，眼睛一亮：“你们看那是什么？”

黑色的粉末中，静静躺着一块巴掌大的水晶，里面封存着一缕红色的雾气，像活心木的汁液。

“是活心木的精气！” 青丘捡起水晶，入手冰凉，“这东西能暂时压制魔气，对夜陌的伤有好处。”

夜陌接过水晶，红色雾气接触到他皮肤上的红斑，立刻像冰雪遇水般融化了。红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只剩下淡淡的印记。

“真的有用！” 明空惊喜地说。

“看来‘裂瞳’也在研究活心木的精气。” 夜陌把水晶收好，“这缝合怪应该是他们培养出来看守暗河的。”

三人休息了片刻，继续沿着河岸往前走。明空看着夜陌背上渐渐淡去的红斑，心里暗暗发誓，下次一定要更小心，不能再让同伴受伤了。

河道渐渐变窄，头顶的岩石越来越低，需要弯腰才能通过。青丘的九条尾巴在狭窄的空间里施展不开，憋屈地卷成一团：“这破地方，连只狐狸都容不下。”

“忍忍吧。” 夜陌用剑劈开挡路的石笋，“过了这段就宽敞了。”

明空走在最后，突然感觉佛典在怀里微微发烫。他掏出来一看，书页上的字迹正在发光，组成一行新的文字：“活心之精，藏于暗河尽头，非至纯之心不能取。”

“这是什么意思？” 他指着文字问前面的两人。

夜陌和青丘凑过来看，脸色都变了。“活心之精！” 青丘的尾巴激动地甩了甩，“传说中活心木最纯净的部分，能净化一切魔气！”

“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 夜陌的眼神变得锐利，“血骷髅肯定也在找这个。”

穿过狭窄的河道，眼前豁然开朗 —— 暗河的尽头是个巨大的溶洞，中央矗立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石柱，里面封存着一团耀眼的红光，正是活心之精。

石柱周围散落着几具黑袍人的尸体，死状和之前遇到的 “裂瞳” 成员一样，胸口有个焦黑的大洞。

“是熔火兽干的。” 夜陌检查了一下尸体，“它们比我们先到一步。”

明空看着石柱里的红光，突然觉得佛典烫得厉害。他刚想靠近，就见红光突然暴涨，形成一道屏障，将石柱笼罩其中。

“有结界！” 青丘的手刚碰到屏障，就被弹了回来，“这结界需要用纯净的灵力才能打开。”

夜陌尝试着用剑攻击，屏障纹丝不动，反而激起一圈涟漪，红光变得更加耀眼。

“看来只能靠你了。” 夜陌看向明空，“佛典的力量应该能打开结界。”

明空深吸一口气，走到屏障前，佛典的金光与屏障的红光碰撞在一起，激起漫天光屑。他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师父的话：“心无杂念，方能见性。”

这一次，他没有刻意去想咒语，只是在心里默念：“愿世间生灵，皆得安宁。”

佛典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像颗小太阳，瞬间穿透了屏障。石柱里的红光温顺地流淌出来，像条小河，围绕着明空盘旋。

“成了！” 青丘惊喜地喊道。

红光渐渐凝聚成一颗红色的珠子，缓缓落在明空手心，温暖的触感流遍全身，之前被墨须怪吓到的心悸一扫而空。

“这就是活心之精吗？” 明空举起珠子，红光在他掌心跳跃，像颗小小的心脏。

夜陌的眼神变得复杂：“传说拥有它的人，能暂时免疫一切魔气，甚至能净化魔神的力量。”

就在这时，溶洞突然剧烈晃动起来，头顶的岩石纷纷落下。三人抬头一看，只见溶洞入口处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 是之前在破庙遇到的那个傀儡女子！

不，不能说是女子了。她的身体已经完全被触须覆盖，脑袋变成了颗黑色的肉瘤，上面长着无数只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明空手里的活心之精。

“血骷髅大人要的东西，果然在你这小和尚手里！” 肉瘤发出无数声音叠加的嘶吼，触须像潮水般涌向三人，“把它交出来，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点！”

“又是你这恶心东西！” 青丘的狐火这次没有留手，绿色的火焰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明空，带着活心之精先走！我和夜陌挡住它！”

“可是……”

“别可是了！” 夜陌的剑已经与触须交上了手，“这东西比之前难对付十倍，我们拖延不了多久！”

明空看着两人浴血奋战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活心之精，咬紧牙关：“我不会丢下你们的！”

他举起佛典，红光与金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盾，将三人护在其中。触须撞在光盾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却无法前进一步。

“这…… 这怎么可能……” 肉瘤发出不敢置信的嘶吼，“你怎么能同时操控佛典和活心之精？”

明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手心的活心之精与佛典产生了奇妙的共鸣，仿佛它们本就该在一起。他看着光盾外疯狂攻击的触须，突然想起夜陌教他的 “弹反咒”。

“夜陌，青丘，趴下！”

两人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立刻卧倒。明空深吸一口气，光盾突然反转，将所有触须反弹回去，狠狠抽在肉瘤上。

肉瘤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 “砰” 地炸开，这一次没有再重组，而是彻底化为黑色的粉末。

溶洞的晃动渐渐停止，只剩下三人粗重的喘息声。

明空瘫坐在地上，活心之精的红光渐渐黯淡，融入佛典之中。佛典的封面闪过一道红光，随即恢复了原状，只是摸起来更温暖了。

“我们…… 我们做到了？” 明空看着自己的手心，还有点不敢相信。

夜陌走过来，伸手揉了揉他的光头，动作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嗯，做到了。”

青丘也凑过来，九条尾巴开心地晃来晃去：“呆子，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嘛。”

明空的脸腾地红了，挠了挠头：“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感觉它们突然就听话了。”

三人相视而笑，之前的紧张和疲惫仿佛都被这笑声驱散了。

休息了片刻，他们走出溶洞，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一轮圆月挂在天空，散发着清冷的光芒。

“不好！” 青丘突然喊道，“今天是月圆之夜！血骷髅可能已经开始祭祀了！”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他们顾不上休息，朝着黑骨城的方向跑去。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像三道坚定的箭头，直指黑暗的中心。明空摸了摸怀里的佛典，感觉它在轻轻跳动，像是在为他们加油鼓劲。

他知道，最艰难的战斗还在后面，但他现在一点都不害怕了。因为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一场关乎魔界命运的决战，即将在黑骨城的祭坛拉开序幕。而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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