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琴谱第三卷了。”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里面有沈清沅的批注,说账本藏在……”话音未落,陆川突然一拳砸在他小腹上,温眠闷哼一声,冷汗瞬间浸湿了衬衫。
“温眠!”江叙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舌尖弥漫开来。她看着温眠蜷缩的样子,忽然想起五年前他为了保护她,被混混打得鼻青脸肿,也是这样咬着牙不吭声。
周明远蹲在温眠面前,用靴尖踢了踢那个牛皮纸包:“把账本交出来,我可以让你们夫妻团聚。”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像是在谈论天气,“不然,温老师这双手怕是再也弹不了琴了。”
温眠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滴在牛皮纸包上,晕开朵暗红色的花:“账本……早被沈清沅烧了……”他抬起头,目光直直射向周明远,“你真正要找的是军统的名单吧?1946年失踪的那批特工,到底是谁出卖了他们?”
周明远的脸色骤然变得铁青,像是被这句话狠狠戳中痛处。他猛地揪住温眠的衣领,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露出镜片后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你怎么知道?!”
“爷爷的日记里写的。”温眠的声音里带着嘲讽,“那个叫‘明远’的特工,为了保命出卖同伴,后来靠着走私文物改头换面,成了所谓的‘教授’。”他忽然转向江叙,眼神温柔得让人心碎,“叙叙,记得《共枕眠》的最后一句吗?弦断处,即是归途。”
江叙的心脏猛地一缩。那是琴谱最后一页的注脚,她一直以为是说爱情,此刻才明白——沈清沅是在用琴谱暗示,账本的线索藏在断弦里。她口袋里的羊皮纸突然发烫,像是有生命般跳动起来。
“搜他身!”周明远厉声喝道,黑西装男人立刻扑上去撕扯温眠的衬衫。江叙趁机挣开束缚,从袜子里掏出便签纸,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看清了上面的地图——地窖尽头有面假墙,暗格的位置正好对着楼梯转角的第三块砖。
“在那边!”她突然朝假墙的方向跑去,陆川的枪声擦着耳边飞过,子弹打在砖墙上,溅起细碎的尘土。江叙扑到墙边,想起林墨说的“音符密码”,用拳头在砖面上敲出《共枕眠》的节拍,长短交错的节奏里,砖块果然“咔哒”一声弹了出来。
暗格里藏着个紫檀木盒,锁扣是个精巧的琴弦机关。江叙想起温眠的话,用力扯断机关上的铜弦,锁“啪”地开了。里面没有账本,只有卷泛黄的胶卷,和半块刻着紫藤花纹的象牙琴键——正好能和之前找到的那半块拼在一起。
“把胶卷给我!”周明远举着枪冲过来,枪口直指江叙的太阳穴。陆川和黑西装男人也围了上来,形成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江叙紧紧抱着木盒,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这是沈清沅留给温家的东西,凭什么给你?”她忽然举起拼好的琴键,断裂处的暗红痕迹在手机光下格外清晰,“你看这血迹,是当年太爷爷为了保护胶卷,被你们的人打伤留下的!”
周明远的目光落在琴键上,瞳孔骤然收缩。那上面的血迹形状,和他珍藏的旧照片里,父亲手腕上的枪伤一模一样。他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握枪的手开始发抖:“不可能……我父亲是被沈清沅害死的……”
“你错了。”林墨的声音突然从楼梯口传来,她举着把小巧的手枪,枪口对着陆川的后脑勺,“沈清沅是在保护你父亲。当年出卖军统的是陆川的爷爷,你父亲为了掩护同伴牺牲,沈清沅把他的遗物藏在琴键里,就是想等合适的时机公布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