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芸虽对未来很乐观，但是对现在能做什么还是一片茫然。晚饭的时候，刘章氏说明天是大集，还是等明天去集市上去看看吧。

第二天一大早，刘章氏就喊醒刘芸，吃了块菜饼子，喝了碗水就出发去村口了。芸娘所在的张家村是没有集的，要想去赶集就得去附近的牛庄镇。牛庄镇离张家村不远，走路的话半个时辰就到，赶车的话能更快，不过芸娘家没有牛车，更没有马车，只能11路开过去了。

去镇上的路也是土路，夯过土，但是也有不少车辙，不够平整，好在今天是晴天，虽然灰尘多，但还能走，雨天估计就难喽。路上已经有不少赶集的人了，虽然芸娘爷爷奶奶啥的不待见刘章氏，但看起来刘章氏人缘不错，时不时就有人打招呼。

“娘，一会儿去镇上买啥？”

“哎，买把锄头，今年冲儿也能干活了，给他买把，过几天春种用。芸儿，你想买啥呢？你这身子还没好利索，非得陪我来干啥？你想吃啥给娘说，娘保管给你买到家。”

刘芸心中又是一暖，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娘，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要啥吃的。我也没有想买的，就是想出来走走。”

刘章氏以为刘芸还在为被休的事伤心，只觉得出来转转对闺女好，也就没再说啥。

很快牛庄镇就到了，集市上已经很多人了。集市分为内市和外市，内市就是我们现代社会常见的集市，卖菜卖肉卖生活用品等等，而外市则是卖农用工具的，这里面就有附近最大的牛马买卖，在古时候畜力是最重要的农用动力，牛庄镇之所以叫牛庄就是因为这有着若干大型耕牛培育基地。

刘章氏带着刘芸来到外市，外市熙熙攘攘，牛叫声人讨价还价声，地面上也都是牛排泄物，无从下脚。刘芸踮着脚，从一边小心翼翼地走着。

“真好啊！要是你爹还在，咱们一家子努努力，说不定咱也能买上一头牛。”刘章氏丝毫不介意这地上地牛粪，羡慕的望着一头头耕牛。

农耕时代，耕牛是农民最可靠的伙伴啊！刘芸出生农村，自然是能理解刘章氏对耕牛的渴望。

“娘，耕牛多少钱一头？”

“那贵了去了，一头出生半年的小牛就得三十两银子，要是壮年的大牛更是要五十两银子呢。”刘章氏心疼得说。

那确实是很贵啊！芸娘的记忆里一两银子就是一千文，三十两银子就是三万文啊，这一文钱购买力大约合现代的一块钱，一头牛就得三万到五万，芸娘自出生到现在碰到的钱都没超过一百文！这可不是天文数字嘛！抓紧挣钱啊!

“是牛瘟！是牛瘟！”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很快就围满了人。爱看热闹是人的天性，哪个时代都一样！刘章氏拉着刘芸也朝着人群钻了进去。

只见人群中间有一母牛，看起来没精打采的，牛口中往外流着大量流涎，鼻子、乳房和蹄子上都可见大的水疱和溃疡。

一着灰衣老汉指着牛大声叫道：“牛瘟！牛瘟！”

牵着牛的是一年龄在四十来岁的方脸高个，急红了脸：“王师傅你可不能乱说啊！”

“我老王头养了一辈子牛，摸了一辈子牛，断断是不会看错的。”

看热闹的人一听这话，也都赶紧散开了，尤其是来卖牛的，吵吵嚷嚷地要把牛牵回去。刘章氏也后悔带着刘芸来凑这个热闹了。

刘芸认出了这牛得的是口蹄疫，这是牛羊在春天常见的传染性。刘芸虽没有亲身养过牛，但在农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前世小时候，每年春天，村里都会组织给家里的牛羊打口蹄疫疫苗，不过这古代社会没有疫苗就是了。刘芸也大致知道这口蹄疫如何应对，就拉住了刘章氏，想往后看看。

“芸儿，这牛瘟虽然不传染人，但究竟不是什么好事，你要留下来看啥？”

“娘，这得了牛瘟的牛怎么处理？”

“还能咋处理？肯定是挖个坑埋了，然后放点生石灰啥的。芸儿，你不会想吃吧？这可不兴吃！”

“娘，我不吃，我能处理牛瘟呢！”

“真的假的？你咋懂得这些个的？”

“呃，那个，就是我昏迷的时候好像进入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感觉在那边生活了好久，看到了好多东西……”

“唉呀，我的闺女啊，你这莫不是去了仙界又回来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刘章氏心有余悸的摸着胸。

刘芸定了定心，走上前问：“阿叔，你这牛怎么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埋了去吧！”高个叹气道。虽然这得了牛瘟的牛说不定也能熬过去，但自己家里还有十来头牛，那可是不能冒一点风险的！就算自己不舍得处理，这附近的养牛户也是不答应的，为今之计，在酿成更大的灾祸前抓紧把这头牛埋了才是正道。

“叔，你卖给我吧！”刘芸鼓起勇气说。

“卖给你？妮儿，这得了牛瘟的牛不能吃啊！”

“叔，我不吃，我学过一点兽医，想试试能不能把它治好。如果治好了，不光这头牛有救了，后面得了牛瘟的牛也能治了，咱们养牛就不怕了！”

“妮儿，你有几成把握？”高个目光灼灼地盯着刘芸。

说实话，刘芸也没有太大把握，但是她也知道这是目前能买牛的最好机会了，马上就春种了，她们家三口人，没有壮劳力，要是有头牛这耕种就不愁了。

想到这里，刘芸说：“叔，我也没多少把握，只能一试！”

“唉，既然这样，反正我这牛也准备处理了，你要是想要，那就给500文吧。”

这高个也是个实诚人，没有漫天要价，500文也合算。刘芸合算着，家里应该还有一两银子，500文也能拿出来，要是牛真的治好了，这实在太值了！

“500文就能买头牛啊！”刘章氏惊呼道！

坏了，忘了她还有一个娘了，前世自己干啥都是一个人，习惯了一个人拿主意，这还没问这亲娘的意见呢！芸娘被休回家，除了几身衣服外，一文钱都没有，500文是大钱，还得刘章氏出呢，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这可是非常冒险的。

“大哥，你跟着我和我闺女回家拿钱吧，我们出门没带那么多钱。我家就在离这三里路的张家村，我闺女叫刘芸，你叫她芸娘就行。”

得，还没等刘芸想好怎么劝说刘章氏，刘章氏就带着高个准备回家拿钱了！

前世自己跟着亲戚一起生活，从来受到的都是打压教育，自己周围朋友同学的父母也差不多都是爱打击孩子，甚至自己上初中时一女生就是在父母的打压下跳楼自杀了。想不到这刘章氏居然……刘芸更迫切地希望能让这家人过上好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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