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愣，本不想提。

最后也只是默默颔首，不作评价。

“那个男人便是我叔父。一个费尽心思想要取代我父亲的人。”

见她没有好奇，殷启瞥了她一眼。

“看样子，大力对我的事情，也打听得很清楚嘛。”

“我没有，上京城里人人都知道，我只是碰巧听到过一些。”

阮韵玲的狡辩实在有些苍白无力。

迎上那双桃花眼，更是一霎没了底气。

她垂着肩膀解释，“之前欠了你的钱，所以才不得不让人打听的。”

殷启并没有生气。

相较那些总是用这种事来侮辱他的好友而言

阮韵玲这种默不作声的行为，已经算是对他的尊重了。

看他沉默不语，她突然喊了他：“顾怀初，你应该做自己。”

“你明明不是他们口中的那样，你有一身本领，为何要自暴自弃？”

殷启的脸上重新挂上一抹不所谓的笑容。

反问道：“大力，你敢做自己吗？”

“你还有疼爱你的娘亲，位高权重的爹爹，你为何不敢做自己。”

“我同你不一样。”

他耸肩，哼笑，“是吗？哪里不一样？”

这下子，阮韵玲安静了。

是啊，哪里不一样。

明明都是身不由己的人，在这世道里端着一张面具过活。

人人都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她又凭什么劝别人从善如流呢。

殷启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将酒壶里的酒倒尽。

又倒起了那壶桃花酿。

顺便，还给阮韵玲又添了一些。

两个人谁都没在说话，只是安静地端起酒杯又放下。

不知不觉间，阮韵玲开始脑袋发沉。

她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这酒真好喝。以后我还要来。”

“不过我好像忘记了来时的路了。”

殷启听见她的声音变得软软糯糯的，不禁偏头看向她。

只见人一张白粉的小脸染上了红晕，连耳尖都是红的。她将酒杯抱在怀里，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若她不是个女子，谁人看了不骂一句酒鬼。

偏偏殷启觉得有趣极了。

想要逗她，“大力，我是谁？”

“你是我的债主。”

她瞪大了眼睛，努力想要看清眼前人。

阮韵玲确认了之后，点头如捣蒜，“没错，讨人厌又嘴贱的债主。”

“我何时这样？”殷启不服气。

她指着他，怒怒嘴，“你有，你勒索我，给我取外号。”

“不过，你也帮了我，也替我保守了秘密。”

阮韵玲扬起下巴，一脸迷蒙又认真地评价，“所以，你勉强还算是个好人。”

殷启无可奈何地摇着头。

感叹自己做了挺多，到她那里竟然也只能勉强算是个好人。

阮韵玲还想再继续喝酒，被人把酒杯收走。

“大力，你真的醉了。不能再喝了。”

她倒是安静了不少，但下一秒，整个人就毫无顾忌地趴在了桌子上。

殷启看着眼前的场景，还没等抱怨。

就听见黎叔凑过来说：“哟，小媳妇儿这是喝醉了？”

“我不是他小媳妇儿。”

她突然又直起身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

粗暴地递到了殷启的手里，“这东西给你，活血化淤的。”

“虽然不能跟你给我的药膏比，但也应该是有用的。”

这东西，是她回上品轩之前买的。

怡儿当时还困惑。

她却只是心虚地匆匆将东西藏进了怀里。

这下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催动，就从怀里将药瓶拿了出来。

殷启端详着手里的药瓶，上面还有残留的温度。

仿佛随着他的掌心，温度流进了他的心里。

“走吧，我送你去回府。”

……

翌日。

阮韵玲头疼欲裂，像是被牛碾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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