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深情

1
结婚五周年纪念日。
怀孕四个月的我为了给顾时准备惊喜，不慎从楼梯上摔落。
血流了一地，我害怕到发抖，强撑着身体给顾时打去电话。
男人却显得烦躁至极。
“想用这招骗我回去？就算你跪下来我也不会回去。”
那头甚至传来了娇俏的女声，催促着他快些挂断电话。
顾时故意刺激我：“听见没，我身边从来都不缺女人。”
他以为我会像往常一样发了疯地吃醋。
但这次，我只是平静自然地挂断电话，转头呼叫了救护车。
可我真的离开后，顾时却翻遍了整个京城。
1.
手术后醒来，刺眼的白。
附在肚子上的手微微挪动，不再是隆起的弧度，而是平坦了好多。
孩子没了。
我后知后觉。
坐在床边的顾时一脸紧张地握住了我的手。
“薇薇，我不知道你是真的摔倒了。”
我冷冷地抽出手，别过头，一滴泪缓缓流下。
怀胎四月，只有我懂这其中的艰辛。
“我们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
顾时继续说着。
我却突然扭过头，语气发冷：“你知道我从来不会说谎。”
“你心里比谁都明白，不是吗？”
顾时眼底闪过一丝心虚，他眼神躲闪着，始终不敢看我。
“就摔一跤，我哪里知道会把孩子摔没了。”
他嘴硬道。
我心里发笑，嘲讽道：“那你这个爸爸做得可真称职。”
顾时听了，脸上瞬间挂满了明晃晃的愠怒。
他站起身来，指着我的鼻子。
“余薇，就是个还没有成型的孩子。”
“你有必要火药味这么重吗？”
说着，他胸膛剧烈起伏着，像是气不过般，伸手把桌上的热粥打翻。
瓷碗碎了一地，热粥四溅。
就在气氛最紧张的时候。
穿着护士服的林婉婉进来了。
她怯懦地走过来，声音弱小地说了句：“时哥，我来给嫂子输液。”
面前的女孩不施粉黛，一双眼睛亮若星辰，玉颈纤细修长。
顾时一见她，怒气瞬间灭了大半。
他摁了摁额角，柔声道：“别紧张，就按我教你的。”
林婉婉眼睛弯了弯，轻轻嗯了声。
在外人看来，林婉婉的动作温柔且细致。
却只有我知道，她的指甲刮蹭到我好几次，留下了阵阵刺痛。
我皱着眉看着她一连扎了好几次，却还是没能扎进血管里。
手背青紫一片，林婉婉却还是不死心地试了一次又一次。
我的耐心到了临界值。
“不会扎可以换个人。”
话音落，林婉婉像只受惊的兔子般，红着眼往顾时怀里钻。
声音颤抖着给我道歉：“对不起，我只是太紧张了。”
顾时蹙着眉将她搂的更紧了。
“余薇，你对着婉婉生什么气呢。”
“孩子没了是你自己造成的，别让自己的坏心情影响了别人。”
他表情像是一个刚正不阿的法官，却处处向着林婉婉。
林婉婉啜泣了几声，抬手扶在了顾时的胳膊上。
“时哥，你别怨嫂子。”
顾时更心疼了，对我的怒气越发浓重起来。
他不顾我的伤势，冲上来拽住了我的胳膊，动作粗暴。
“要不是你的血管太细，婉婉怎么可能扎不准。”
“就你最娇气，最受不住苦！”
顾时是这家医院里最优秀的外科医生，扎针自然不在话下。
三言两语下，顾时精准地将针头扎进血管里。
他为了报复我，特地将输液流速开到最大。
冰冷的液体流进血管里，带动着整条胳膊都刺痛着。
我蜷缩着手指，气都喘不过来。
“都是我惯的你！看来让你吃点苦才是最好的！”
他冷嗤一声，扔下一句话就拉着林婉婉离开。
临走时，我甚至还听到了顾时毫不遮掩的抱怨声。
“孩子没了正好，免得我一看见她的大肚子就犯恶心。”
“天天大着个肚子乱晃，我早就瞧不惯她了。”
如果是曾经的我，听见这番话，一定会伤心到无法自拔。
声嘶力竭地冲过去，拽着顾时的衣角，让他给我个说法。
可眼下，我只是掖了掖被角，随即向精通于离婚案的律师打去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