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心里五味杂陈

出了食堂的广拉着灵儿来到了无人的实验室顶层楼梯间。两人并肩坐在楼梯上。广伸手去拿下灵儿头上的外套，被灵儿轻轻推开，“衣服借我一会吧，就一会。”灵儿的声音在颤抖，广知道，灵儿没有哭出来，是在极力收回自已的眼泪。广心里五味杂陈，更多的是心疼。
“对不起，是我冲动了！”广低着头轻声说道。见灵儿没有回答，广站起身在灵儿跟前面对面地蹲下，双手抱膝，歪着头，想看看衣服下面那张极力控制的脸。
“别看了，我说话还不行吗？”灵儿情绪缓和一点地说道，“你知道的，我怕人围观，我怕惹事，我惹事，学校要请家长，我叫谁来呢？姐姐出国了，舅妈来吗？她来，我又得挨一顿毒打。我更怕别人知道我无父无母，我怕人知道我寄人篱下。我怕别人在背后议论我。再说，你们真打起来，你不也得受伤吗？”灵儿声音里全都是担心。
广低头不语，因为灵儿说的他都知道，明知故犯，他也不能原谅自已。可是一想到曾羽凡，他又觉得自已没有错。
几分钟的沉默，让空气中的秋意带来了初冬的寒。
“你知道我这半学期在忙什么吗？”灵儿柔声说道。
“不知道，你自从上高中了，都刻意躲着我和于可，特别是躲着我。”广跟灵儿说话从来都很温柔，这句话除了温柔更多是委屈。
“我啊，帮几个有钱的通学写作业呢。一天能挣100。姐姐明年结婚，我想送她一份像样的礼物。也想攒钱以后出国留学。舅舅把我养这么大了。不容易。我不能奢望他再负担我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灵儿的语速越来越慢，却没了刚才的悲伤。
“缺钱怎么不跟我说？我除了钱，没什么能帮你的，今天还给你添乱了。”
“你是我哥，却没有血缘关系。凭什么让我厚颜无耻向你要钱花？你的钱也是你爸给的。”灵儿说道。
“我们可是结拜过的，再说，能不能把刚才那句我爸给我的钱去掉，别说出来。”
“结拜过？我都不记得了，我们歃血为盟了吗？”灵儿把头埋得更低，“我可不想有你这样的哥哥。”
“不想？不想让我当你哥？”广有点生气，轻轻掀开灵儿头上的外套，“不想让我当你哥，就把外套还给我，今天有点冷了。”
广穿好衣服，又蹲下看着低着头的灵儿，“说吧，想要我当你的谁才能正大光明地问我要钱花。”说罢，拿出裤子口袋里的一张银行卡，在灵儿跟前晃着说，“里面有10几万，够你送你姐礼物。出国留学嘛，等几天我向我爷爷要。100万够了吧？放心。不用还的。这些钱，全当是你被天上的馅饼砸中了。”
“你能当我的谁呢？你最想当我的谁呢？”灵儿压根儿就不看那晃动的银行卡，认真地问广。
“我，我，嗨，这是我问你的。怎么又问回我了！卡你收着！”广把卡塞到灵儿手里。灵儿仍然用她刚红过的大眼睛盯着广，期待着答案。
四目相对，广的心一阵乱跳，他从未见灵儿如此认真地问他话。看着灵儿带着油渍的小脸，广情不自禁伸出手去，用他的拇指温柔地擦拭。灵儿闭上了眼睛，也许是不习惯如此近距离的靠近，也许是失望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看着这他每天都期待端详的脸，广的身L不受控制地越靠越近，近到能闻到灵儿的呼吸，在鼻尖快碰到时，广停住了，看着禁闭双眼的灵儿，广再次靠近，双唇停在灵儿的唇边，只有一纸距离。一阵阵少女香甜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引诱着广无法自拔，沉醉其中。一时间，广想掏空脑子，什么都不管不顾，就这么吻下去，就这么沉沦。再近一点，或者灵儿微微向前一点，这对少男少女都会献出彼此的初吻。此时彼此的心跳都快跳出来了，都在期待马上可以发生点什么。
楼下一阵学生的喧哗打闹打破了这暧昧的空气。灵儿睁开眼与广四目相对，两人身L一僵记脸通红。广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没好气地掩饰说道，“我想到了，我当你爸爸，这样你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向我要钱花了…”
灵儿涨红了脸，生气地起身说道，“去你大爷的！我没考倒数第一的爹！”说罢轻轻地踢了地上的广一脚，扔下银行卡，转头就跑。
广坐在地上喊着:“你这个不孝女！”
灵儿消失在视线里，广站起身来，走到最顶层的楼台阶，蹲在墙角，拿出一把钥匙，在墙上小心翼翼地刻起来，“广，爱，灵。”。刻完，一屁股坐下靠着这几个字，深深地吸一口气，说道，“灵儿，你知道吗？第一次在你舅舅家见到你，我就想靠近你，上小学时，就想陪着你，上初中了你开始长得好看就想保护你。现在，我想拥有你，不是哥哥和妹妹的关系。但是，我怕，我担心，我担心我和你舅舅的关系……我只能保护你，守护你，我……真的……好爱你。灵儿……”广一字一句哽咽，字字句句都是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