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道永安

休息了一天，季长安早早的便起了，趁着时间还早，又静坐调息了一番，确定体内的妖力不会再失控，他打算去外面逛一圈看看，刚走到门口，便被小二叫住，他一脸疑惑的扭头，只听那小二说“客官，昨日那药材糕点的银钱...？”

“ ？”他并未想到自己昨日何时点过，只当这店小二胡诌，面色开始有些温怒，店小二一看，不知道为什么一阵后怕，顿时心生退意，可又舍不下那银钱，只得接着说“昨日那姑娘让我去买了些药材和糕点回来，说是...说是银钱跟您要便可...公子你看这...”季长安这下算是明白了，脸色非但没有转好，反而更加难看，满头的黑线连带着额头的血管都抽了抽。店小二见没得到回复，又试探的叫声“公子...？”

“滚！”好像感觉自己被耍了一样，他现在忍住不杀面前这个人就已经很好了。店小二吓得一惊，哪还敢再要那银钱，这人现在一看就不对劲，别说银钱了，命都可能搭上，那姑娘又是他的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穿的像个乞丐但也不敢得罪，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银钱就当栽了，小命要紧。思及此，小二慌忙退开，离得八丈远。

毫不知情的洛漓此时伸了个懒腰，显然昨天夜里睡得很好，一番整理刚一开门，好像看到了什么身体一顿嘭的一声又把门关了，背靠着房门，心里直跳脚。

什么仇什么怨，怎么一大清早就看见这个怪人了，我的美好心情...没了！碎了一地！

转念一想自己吃穿好像还要靠他？大丈夫能屈能伸，眼一闭心一横管他什么妖魔鬼怪！我洛漓不怕！

随即猛的一拉房门...“啊！你干什么！什么时候站这儿的，吓我一跳！”洛漓被吓了一跳想也没想直接开口。季长安刚才就发现了她，想到那小二的话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走了上来，刚准备开门，门就自动开了然后...

季长安冷着脸直直盯着她。“你不跟吾解释解释？”

解释？洛漓被盯得十分不自在猛的反应过来，面前这个人昨天差点要了她的命，她刚才那个态度...完了。慌忙开始解释“额...那个，不好意思，我是真不知道你在门口...”

季长安有些无语，抬手把昨天的药材包和糕点幻了出来，举到洛漓面前。显然洛漓还是不解其意，又看到这包装原封不动“你怎么不用啊，不用伤怎么办？”季长安没想到洛漓会突然来这么一句，关心他的伤？呵，心里涌出一股轻蔑。虚伪的神族。

“哪来的？”

“什么哪来的？我让店小二买来的啊。亏我还好心托人给你买药，你不仅不领情还想要我的命！”洛漓抬首盯着季长安那张冷的能结冰的脸控诉着。但是，为什么他这么高！这样显得我半点气势没有不说，我这脖子早晚也得断啊！

季长安低着头看着洛漓那极力抬头控诉他的样子有些想笑，有意思的紧。

“你有银钱？”季长安冷不丁一句质问。

洛漓一听，不用想也知道了，他这是问罪来了...原本控诉的那一点的气势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眼神有些躲闪的侧过了头，挠了挠脸颊“啊...哈哈，这个...这个...”季长安一言不发，等着她将要给出的解释。洛漓见躲不过，只得老实交代。

“是...！这买药和糕点的银钱确实是...打你名头记你账上的...”

季长安阴着脸“这就是你说的好心？用吾的钱买的好心？”

“那个...这是有原因的！我看你昨天那个样子，受了伤还没用膳，我想着给你买点东西垫垫也好，但是你也知道，我身无分文，没办法...只能借你名头记你账上了...”

“这么说倒是吾不对了？”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但是你那个样子真的不能就那么放着...”洛漓垂着头，小心认错。

“虚伪的神。”季长安抛下这一句便转身离开。只留洛漓一人原地摸不着头脑。

“你说谁虚伪？我那是真心实意的好吧！等等，神？什么神？你怎么不说话！你去哪？”没辙，洛漓只能小跑着跟上去。

季长安出门在街市里逛悠，他能感应到这个地方有很重的妖气，但是他身为妖界之主，心里明白的很，定然不是他妖界的人，神族...他心里盘算着，似乎有了断定，是神族所为，只是不知道目的为何。

昨夜的店小二提醒过，夜里最好不要出门，说是有妖出没，杀人饮血，专掏人心。

洛漓跟在季长安身后，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街道白日还是很热闹的，人来人往，叫卖声不断，她虽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但自从六岁那年被洛宁捡回去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她很久没有看到这么热闹的街市了，一时忘了寒冷，一会跑到这边看看，一会又去那边瞅瞅，不禁随手拿了街边小摊上的一个狐狸纹发带看了看，小声嘀咕“还挺好看，这配色...到是跟那怪人挺搭的。”摊主见她一身乞丐装怕生意被影响了去，挥着手赶她离开“去去去，干什么呢，别影响我做生意！”

洛漓松了手，不好意思的对着摊主点了个头“抱歉...”又看了两眼发带，追着季长安的步子离开。她紧紧跟着，季长安时不时瞟一眼她，又想起昨天胸前那圈破布，眉头跳了跳，头也不带回，想了想抬手给她换了身衣服。洛漓感到身上一重，隐隐有些暖暖的感觉，一看，原本破破烂烂的衣服早已换了个新的冬装，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谁。快步追上前人“谢谢！”旁边人不理，洛漓也不怪，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走在热闹的街市里，阳光撒在两人身上，给他们度上了一圈金边，远远一看到也真不失一副美景。

季长安来到城中一个寺庙前站定，洛漓站到他旁边“福缘庙？你来这里干什么？”身边人一动，毫不理会的径直走了进去。洛漓撇撇嘴，动不动就不理人！但又无可奈何只能默默跟了上去...

寺庙里的人相比往常要多很多，甚至比街市里还多“这么多人？”主殿立着一尊神像，虽然额...丑的不像样。

人们进进出出，在神像前敬香，神情举动无不透露着敬重。季长安一看就极其不爽，但他也不会去阻拦什么，人总会为了什么，或真或假，或公或私，去寻香问神，以为这样就能实现自己心里那点千奇百怪的愿望，实际上，神并不会因为他们一点敬重就施以帮助，降下哪怕一点福泽，无非是自欺欺人。季长安冷笑，求神问佛？愚不可耐！

“要去许愿吗？”洛漓望着神像，来都来了总要许个愿吧，兴致冲冲想拉着身边人一起去。然而身边的人纹丝不动。

“ ？”季长安不解的望着洛漓，他可不想拜这没用的东西。虚伪的神也配他拜？见洛漓兴冲冲的样没好气一句“你也是。”

“ ？”洛漓蒙了什么我也是？季长安靠在门边，不理也不看。

不去算了，你不去我去！洛漓拿上香在神像前拜了三拜，随即跪在前双手合十闭了眼。

神明在上，民洛漓心无它念，敬请神明，福罩人族，永康，永乐。想了想又加了一个，神明有灵，敬请，诚祝长安，得长乐，得安康，年年季季，无病无灾。

洛漓求了个平安符，走到季长安面前“帮我个忙？”季长安也不动，似乎在等她的下一句“帮我把这个挂到那个福树的最上面，越高越好。”

“这是什么？”

“平安符啊，求平安的。你要不要也去求一个？”洛漓往里指了指“那里就可以。”

“不需要。”他干脆利落的拒绝，动了动手将洛漓手里的平安符挂到了福树上。

“......”不需要算了！我干嘛要多此一举问他要不要啊！罢了不跟他一般见识“你挂的是最高的位置吗？”

“有什么不一样？”

“当然有！挂得越高说不定神就会最先感受到我的诚意！”

“……”季长安有些头疼的看着她，简直愚不可及！“里面那个烂铁是刻的谁？”

“什么烂铁？那是神像！好像刻的神界的神尊吧。”

季长安一听，有些不可置信，走上前打量起来。这丑玩意刻的是灵衍？要是这么说的话，刻的还不错？人真是个有才华的种族，这烂铁刻的深得吾心。心情一瞬间大好，装模作样的冲那神像拜了拜。

事后，季长安望着这寺庙里的人，随手抓了一个过来开门见山“你来这求什么？”

那人莫名被抓，惊慌的挣扎的想要从他手里挣脱出来。洛漓也搞不明白了“你要做什么？”显然季长安不想理她。

“不想死就回答吾。”语气平淡却让人不敢拒绝。那人不在挣扎只是惊慌的神情半点未退。

“求...求平安。”

“求平安？这么多人都是？”

“最近长安城里不太平，出了妖物死了不少人，闹得人心惶惶，我们都是来这里问个神以保平安的...”季长安得到了答复手一松，那人便慌忙跑开。

这么多人，香火绝不是一星半点，况且妖物杀人，他们求平安的心意只会更诚，这对神族来说可谓是上好的灵力来源。妖的屠戮，只会拉开人妖两界的和平局面，人界跟妖界产生隔阂且会更加信奉神族。灵衍...神尊？真是好一个神尊啊！

……

“他刚说出了妖物？是真是假？”妖物横出，洛漓一点都不知情，而且，她身边这个人，她也不知其身份，冲着他小心询问着。

“昨晚店小二没告诉你？”

“ ？”洛漓想了一想，昨晚她好像睡得太死了...“我昨天睡得太死...没听到...”

“……”一阵沉默...

“你是妖吗？”

“是又不是。”季长安虽是妖神可他并非妖之体。

“...这是什么意思？”

“吾若是妖你不害怕？”季长安想到昨晚自己差点要了她的命，她今天居然一点不觉得害怕。

“为什么害怕？”

“吾随时都能要了你的命。”

“嗯我知道，就像昨天，但是你没有不是吗，你有时候确实挺吓人的，但是吧，我觉得你不会。”

“你怎知吾不会？”

“直觉，我的第六感很准的哦”

“……”又一阵沉默...

“回客栈。”季长安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哎？你是不是不相信？”

“……”

“我第六感真的很准！”

“……”

切！不信算了！“等等我！”洛漓嘴一撇小跑着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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