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董宝成打断了董母的话，握紧了周素霖的手，道：“妈，不是我去美国，是我们一起去美国，我们都去，晴晴和孩子也去。不是素霖让我出国的，是我愿意跟着他一起出国，妈，你相信儿子，我在美国有更好的发展。”

“宝儿……”

“妈！我和素霖是相爱的，我们不会分开，去了美国之后我们就会结婚，就是合法夫妻，素霖以后就是你的儿媳妇。”董宝成一手牵着周素霖，另一只手拉起了董母的手，“妈，你想，以后我不仅是咱们村里第一个考出去的大学生，还是第一个出国拿到绿卡的人，我们以后就是美籍华人！妈，你得想想，以我姐夫们的本事，想要让我的侄子们去美国读书，下辈子都做不到，现在我可以带着我的侄子们一起去美国，接受更好的教育。”

本来还想帮着董母一起劝说董宝成的姐姐姐夫们沉默了，董宝成说得对，如果失去了这次机会，在可以预见的一生中，别说去美国读书，就是去市里读书都难。

“妈，我是真的想跟素霖一起。还有晴晴，他们也会跟着一起去国外，晴晴没有读大学，周家也会送她去读大学的。”董宝成循循善诱：“妈，我们一大家子还像以前一样，亲亲热热生活在一起不好吗？素霖不是来破坏我们家庭的，他是你的儿媳妇，他是加入这个家庭，让家庭更好的。”

正是这番剖白，让周素霖短暂地觉得，自己背负了骂名也不是一件坏事。

而那位跟着他们一起去了美国深造的于晴晴，从头到尾上演了一出农夫与蛇。

当年董母六十大寿的时候，没有考上大学的于晴晴，被董母以需要出去长长见识为由，强行塞到了周素霖身边，“晴晴很聪明，你们可不能亏待了我的外甥女，我听说你在舞团工作，反正跳舞也不需要什么学历，晴晴跳舞也很好看的，就让她跟着你去舞团吧。不过晴晴可是从小娇养的，可不能让她吃苦了。”

周素霖刚想反驳董母，他们舞团不是随随便便进的，就被董宝成揽住了腰，示意他不要忤逆董母。于是，周素霖只好让于晴晴先当自己的助理，给于晴晴的工资比他在舞团都高。

于晴晴只在接受工作的第一天去了舞团，发现了周素霖竟然不是女生。于晴晴认为她抓到了把柄有了仰仗，再也不肯当周素霖的助理，还要求他工资照发。于晴晴每天不见人影，混迹于各大酒吧和娱乐场所，毫不收敛。

直到有一天，周素霖刚刚参加完一场演出，疲惫地回到家，发现董母、董宝成和于晴晴都在家里。董母盘腿坐在沙发上，鞋子上的泥全部蹭在了他刚买的沙发垫上，于晴晴坐在董母旁边，神情麻木双眼通红。而董宝成站在旁边，似乎有些无措。

听到他开门的声音，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了他，还没等他开口，董宝成眼睛一亮，飞奔过来一把揽住了周素霖，把他带到了董母身前，直接拉着他跪下了。

于晴晴像是突然打开了开关，整张脸都生动了起来，指着他喊道：“姨妈，他是个男人。我一个姑娘家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照顾着他的生活，我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跟着他，现在我怀孕了，他得负责！”

周素霖惊得说不出话，于晴晴怀孕了？他负责？他连于晴晴的手都没有碰过，而且他爱的是董宝成，性别不对啊！

董宝成低低地替周素霖应了一声，把还在震惊状态的周素霖拉起来带进了卧室。

“素霖，对不起，晴晴年纪小出去玩被人骗了，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孩子是谁的，医生说她子宫内膜比较薄，如果流产可能会大出血有生命危险，她的孩子必须要生下来。可是她是我妈的外甥女，她跟我不能结婚，素霖，你为了我认下来这个孩子好不好？反正我们在国内也不能结婚，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有法律上的妻子。”

“阿成，这是个生命，我不能随便认领下来。”

“素霖，你放心，生下来我让我妈带，不会牵扯到你的。现在我们俩的恋情也曝光了，我妈根本无法接受我不能延续香火，我想如果晴晴的小孩生下来，我妈就会接受我们了。素霖，算我求你。”董宝成说着就跪在了地上。

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董母不可能接受他，因为他们才是一家。那天晚上，即使是安眠药也不能让他快速入睡，他躺得心焦，想下楼去倒杯牛奶。

“老妹儿，你们家宝成真出息，能把你们都弄去美国！”董母的老人机公放声音非常大，站在二楼楼梯拐角的周素霖听得清清楚楚。

“那可不！我家宝儿可有能耐了，他媳妇现在在那个什么藤大学读书，儿子还不会说话，就送去双语幼儿园了，哎呀你们没见着幼儿园那个老师，长得可白了！”

良好的素养让他想要回房，等董母打完电话再出来倒牛奶，可是“他媳妇”三个字仿佛咒语，把他钉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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