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豪怔住了。他看着画面，感觉一股寒气从脊椎升起。

“当年，我就死在了这种‘看似合理’的选择上。”樊直易的语气突然变得异常幽深，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所有人都认为那是最好的选择，我也那么觉得。结果呢？结果就是我今天站在这里，教一个自以为是的小子怎么踢球。一瞬间的错误决策，毁掉的不是一场比赛，是一个人的全部。”

叶豪心脏猛地一缩。他终于明白，这种训练根本不是在练技术，而是在用最残酷的方式，重塑他的足球思维，把他脑子里那些“想当然”的垃圾，全部清除出去。

训练继续。

“射门！远角！”

“哗啦！”

“直塞！给前插的张强！”

“哗啦！”

“人球分过！”

“哗啦！”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一次又一次的冰水灌顶。叶豪感觉自己快要被冻僵了，但他的大脑，却前所未有的清醒和专注。

不知过了多久，当叶豪几乎虚脱时，樊直易终于关掉了投影。

也就在这时，叶豪的脑中，响起了那道熟悉的声音。

日常任务发布：在下场比赛前，完成1000次有效“球场感知”模拟。当前进度0/1000。奖励：敏捷+1

樊直易将一个平板电脑丢了过来。

“这里面有三千个案例，全是我从五大联赛里截取的经典攻防瞬间，每个都有最优解分析。”他冷冷地说，“自己回去加练。什么时候，你的正确率能达到90%，再来找我。”

叶豪接过平板，感觉有千斤重。他浑身湿透，精疲力竭，却还是站直了身体：“谢了。”

“别谢我。”樊直易转身走向工厂的阴影深处，“等你遇到真正的硬骨头，再来感谢我还让你活着。”

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对了，别以为赢了一场常州就了不起。下个对手是连云港队，他们的队长叫郑斌，外号‘黑风’。他可不会用肘子这种低级的手段来对付你。”

“他会用脑子，把你玩到崩溃。他会让你觉得，昨天那场比赛，不过是在幼儿园里，跟一群孩子抢糖吃。”

酒店走廊队友们兴高采烈，叶豪拖着两条的腿，像是被抽走了骨头，挪回了自己的房间。

“叶豪没有开灯，任由自己陷进黑暗，他随手将手机丢在床上，屏幕亮起，无数条消息和@提醒在疯狂滚动，但他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那些东西，虚无缥缈，远不如侧腹上依旧隐隐作痛的伤处来得真实。他从背包里掏出那个沉甸甸的的平板电脑。

这玩意儿入手极沉，边角包裹着厚实的橡胶，与其说是电子产品，不如说是一块军用级别的防爆板。

开机，没有花里胡哨的欢迎界面，只有一片漆黑的背景和一个孤零零的文件夹。文件夹的名字，让叶豪的眼皮跳了一下——屠宰场。

他点开文件夹，里面没有血腥的画面，而是密密麻麻、数以千计的视频文件。文件名并非“梅西过人集锦”或者“C罗暴力远射”，而是一串串复杂的战术代码，例如“LFC-2-3-5-Pinch-H-S(B2)BVB-4-4-2-Gegenpress-Trap-M(C1)”。

叶豪随便点开了第一个。

屏幕亮起，画面是德甲多特蒙德对阵拜仁的一场比赛。多特的边锋在左路拿球，拜仁的边后卫和后腰正从两个方向合围过来，而中路，他们的中锋正在回撤，拉出了一片空当。画面一闪即逝，总共不超过一秒。

“分边！给套上的边后卫！”叶豪几乎是凭借本能喊了出来。这是最常见的处理方式，利用边后卫的后排插上，撕开肋部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