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的KPI能换退休金吗？

对面，皇帝萧景琰端坐在宽大的紫檀木御案后，手里把玩着龙禁卫呈上来的那个油纸包，里面几片深绿油亮的变异苋菜叶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妖异。他垂着眼睫，看不清神色，只有修长的手指偶尔捻动一下叶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每一下都像是挠在林笑笑紧绷的神经上。

救命！这比年终述职还恐怖！老板手里捏着我的‘犯罪证据’（虽然是植物）！空气安静得能听见我心跳打鼓！咚咚咚！咚咚咚！他是不是在琢磨怎么把我清蒸还是红烧？或者…做成咸鱼干？ 林笑笑内心弹幕刷得飞起，脸上却努力维持着一种劫后余生、惊魂未定、外加一点点茫然无辜的混合表情，时不时还因为尾椎骨的痛意悄悄抽一口冷气，显得更加弱小可怜又无助。

旁边站着的老太医，眼观鼻鼻观心，努力把自己缩成背景板。引路的小太监更是恨不得原地消失。只有两名龙禁卫像门神一样杵在殿门口，气息沉凝，存在感极强。

“冷宫…墙角？” 萧景琰终于开口了，声音不高，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探究的意味，打破了死寂。他抬起眼，目光如同实质，落在林笑笑脸上。

来了！林笑笑心里警铃大作，瞬间飙戏！她猛地抬起头，眼眶还红着（刚才一路被冷风吹的），眼神里充满了后怕和一种“小动物误入猛兽领地”的惊惶，语速因为“激动”而有点快，还有点结巴：

“是…是的陛下！就在…就在西边靠近宫墙最荒的那个院子！墙角…墙角的砖缝里！就…就长了这么几株！奴婢…奴婢当时饿得实在受不了了，份例饭菜又…又实在难以下咽…” 她恰到好处地停顿了一下，脸上适时地浮现一丝“不堪回首”的菜色，仿佛又闻到了那馊饭的味道，“就…就想着，这草看着挺水灵，闻着味儿也…也特别冲！奴婢想着，万一能吃呢？野地里不也有能吃的野菜嘛！”

对！就是这样！饿急眼了！无知者无畏！ 林笑笑在心里给自己疯狂打气，逻辑通！非常合理！古代劳动人民饿肚子的时候啥不吃啊！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让声音带上点“实验精神”的委屈：“奴婢就…就偷偷揪了点嫩叶子，想学着煮汤…结果…结果那味道…” 她露出一个极其痛苦扭曲的表情，仿佛又经历了一遍“魔汤”的洗礼，“简直…简直比刷泔水桶的味道还冲！又苦又涩又辣，差点把奴婢当场送走！”

这夸张又生动的描述，让一旁努力装木头人的老太医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萧景琰的指尖依旧捻着那片叶子，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似乎深了一点点。“所以，你就‘炮制’了它？”

“炮…炮制？” 林笑笑眨巴着还挂着点生理性泪花的眼睛，一脸“懵懂无知”的纯良，“奴婢…奴婢不懂什么叫炮制啊陛下！奴婢就是…就是想着，以前在老家看人晒过萝卜干、菜干，想着把这怪草晒干了是不是味儿能淡点？或者…或者能当个提神的香料？奴婢…奴婢真的就是瞎鼓捣！纯粹是饿的！穷的！闲的！” 她拼命强调自己的底层动机，努力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被生活所迫的民间发明家（失败版）”。

炮制？那么高级的词儿我哪懂！我就是个想改善伙食的倒霉蛋！林笑笑内心疯狂呐喊。

“瞎鼓捣？” 萧景琰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语气听不出喜怒。他拿起另一片叶子，凑到鼻尖，极其轻微地嗅了一下。那股霸道蛮横的奇异辛辣气，即使隔了一点距离，也依旧刺激着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