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分岔路

潘羽呆呆听我说完，猛地站起，手指着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怎么就没发现你是个傻子！你太儿戏了！」

她看起来那么激动，仿佛谢航才是她多年的朋友。

「尹诺，就算你不识得谢航的好，你总该想想佳佳吧，多好的闺女，你怎能为了自己，葬送她的人生？」

她说其他的我都懒得解释，但说到女儿，我实在忍不了了。

我推开她的手，「我就是为了她，当我发现我已经无法给她一个充满爱意的家了，我就带她离开，这有错吗？」

「什么爱不爱的，家庭完整最重要，孩子没有父亲，心理会扭曲的，以后你再后悔可就迟了。」

「看来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打开门，作送客状。

潘羽生气地提包就走，在门口，她回过头。

「我也不想跟你这样不负责任的女人当朋友，你不配，我为了我的子睿可以付出一切、忍耐一切，这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而你，是失败的母亲、失败的女人，尹诺，你注定不幸，到时候不要哭着来找我，我劝过了！」

05

我和佳佳在酒店暂住几天，看好了一套二手房，面积不大，但装修雅致，离她的学校和我的公司都不远，于是很快定下，搬了进去。

这天，佳佳放学回来，说班里同学都知道她爸爸妈妈离婚了。

消息传得这么快，不是没理由的。

潘羽的儿子王子睿和佳佳在同一个班。

我问：「他们说什么了？」

「别人倒还好啦，就是子睿，他总是笑我，说什么『我妈跟我说了，离异的小孩都缺爱，让我离你远点，别被缠上了耽误学习』。」

我按住怒火，问，「你怎么说。」

佳佳在我面前情景重现。

「我就这样，把他推远，跟他说『人多不是爱多，两张五毛的比不上一张十块的，算了，你数学太差，理解不了，还是离我远点吧，别耽误我学习』。」

我抱住她，此前的担忧都一扫而光。

佳佳以优异的成绩小学毕业，升入初中。

而我，由于没有丈夫，家务量骤减，烦恼也少了很多，可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孩子和工作上，多年未变的职位终于有了晋升。

这几年我和潘羽都再无来往，直到佳佳初二的某天，我回家，打开家门。

看到了浑身血迹的王子睿。

「子睿，你受伤了？」我赶紧上前撩起他衣服看。

好像都是沾上的血，他身上只有一些淤青。

佳佳很淡定，从衣柜中找了件宽松的T恤给他，「你去洗洗澡换上吧」。

王子睿顺从地进浴室洗澡。

我问佳佳：「他这是怎么了，打架了？」

佳佳耸耸肩，翻开了作业，「等会儿让他给你讲，反正挺无语的。」

据王子睿描述，他今天放学回家一开门，正看见他爸一脚把他妈踹出去两米远。

他妈脸上身上都在流血。

他一下气血上涌，扑上去把他爸推倒。

他爸一屁股坐地上，哎呦哎呦地喊尾椎骨疼。

这可把他妈心疼坏了，按着王子睿让他跟他爸跪下道歉。

王子睿不肯，两个人较了半天劲，他身上的血就是这时候沾上的。

最后他挣脱开来，夺门而去。

潘羽这番操作我太熟悉了，类似的情况，使得我们绝交，我当然理解王子睿的心情。

「那你这是离家出走？」我看看时间，问他。

王子睿一脸委屈，「我不想回去了。」

我叹口气，王子睿还没成年，得联系潘羽来接他。

然而我打开手机才发现早已删除了她的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