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商人，万物皆可收售

“主教不是蠢货，所谓的神更不可能是。”

“祂们绝不会无端提起弑神者，毕竟这个名号在神和教会的眼里，和禁忌没有区别。”

“提出来了，也就代表祂们确定了弑神者的出现。”

“主教在试探我，他想知道，我对自己身份的认知到底有多少。”

“或许还想借机将我给引出来，然后永绝后患......”

确信了对方的大致想法之后。

始终保持沉默的精神傀儡，默默注视着主教，淡漠道：“一群将异种视作真神的蠢货，以人类的信仰去供给那些扭曲的怪物。”

“弑神者？我想你们可能误解了什么，弑魔者的称号，可能我会更喜欢一些。”

话音落下。

远处的白枭清楚察觉到。

主教的愤怒正在高涨，对方那强大的精神力，都开始剧烈的动荡了起来。

心底无奈暗叹一声：果然这些信徒，对“神”的真实面目毫无了解。

否则的话。

提及“异种”这个称呼，祂们绝不可能只是单纯的愤怒。

“辱神者，将被神祇厌弃，堕入永恒无间炼狱！”

恐怖的精神威压，如海潮般席卷开来。

哪怕是有着接近两百数值精神力的傀儡，也在那股可怕的精神浪潮之下。

逐渐变得有些难受了起来。

但他的脸色，始终保持着平静。

“大可不必如此激动。”精神傀儡再度开口，“你背后的大家伙，对我很感兴趣，恰巧我对祂也一样感兴趣。”

“为什么不让祂亲自出来，与我交流呢？”

“这个扭曲的时代，异种都自诩为神，我这个所谓的弑神者其实倒也并没有那么大的兴趣，做一些不是非做不可的事情。”

“相较于有些家伙，我还是更喜欢坐下来，边喝茶边商谈的好。”

“毕竟......商人才是我的主业，弑神者什么的，哪有做生意来得有趣？”

面具下。

主教眼神微动，内心有些纠结。

老实说。

他并不想和传说中的弑神者，产生正面冲突。

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身为主教的他有着大把的资源可以享受。

哪怕他是圣父虔诚的信徒，可又怎么会没有私心呢？

若非人性的欲望。

所谓的“神”，又凭什么能够吸引他们呢？

再虔诚的信徒，也没法避免这一点。

场面一时间为之安静了下来。

主教没有继续施压，徐家三人也在精神傀儡的示意下，抽身离去。

教堂内。

沈天心等四大家族的残存子弟，则是有些汗流浃背了。

事情的发展。

好像和他们想象中的局势，截然不同！

说好的冲突呢？

说好的帮助他们，重新掌控荒夜城呢？

怎么神秘人的傀儡现身之后。

一切好像都变了！

“沈天心，这个主意是你提出来的，借助教会的力量，求一线生机。”

“现在咱们该怎么办？神秘人就在外边虎视眈眈，他掠夺了四大家主的能力，咱们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而且现在就连主教他都......如果神真的选择和神秘人和谈，咱们的下场......”

教堂内的众人越发慌了起来。

看向沈天心的眼神，也是逐渐变得怨毒、憎恶。

如果不是这货的提议。

他们还能仰仗着天权者的身份，冲入荒野在废土中去搏取一线生机。

现在好了。

直接待在教堂里，只能等着神秘人瓮中捉鳖！

“慌什么？！”

沈天心也是怒从心头起，低吼一声，“没听到主教大人怎么称呼那神秘人的？”

“弑神者！懂不懂什么叫做弑神者？那就是神天生的敌人！”

“你会和杀你全家的仇敌和解？你会和凌辱你老婆，给你戴帽子的人握手言和吗？”

“他们可是宿敌，怎么可能因为弑神者的三言两语，就......”

话未说完。

沈天心脸色一僵，身体呆滞在了原地！

寒意从他的脚底，直冲天灵！

一切的根源来自于。

身后一双毫无人类情感的眼眸注视。

“噗通！”

沈天心毫无骨气的跪了下去，匍匐在地，浑身颤抖而又不敢多言。

其余的四大家族子弟们，也是有样学样。

对那尊醒来的石塑，惶恐至极。

教堂外。

主教也是瞬间感知到了圣父的降临。

面具下的表情极为复杂，冷冷道：“圣父意志已经降临，弑神者，请吧。”

精神傀儡咧嘴一笑：“我就知道，祂肯定想和我谈谈的。”

毫不犹豫的走进教堂内。

带着审视意味，给人针扎般感觉的目光，瞬间落到了身上。

灰白没有瞳仁的眼睛，和精神傀儡的双眼对视在一起。

谁也没有轻举妄动。

操纵傀儡的白枭，清楚的知道。

哪怕只是“神”的一缕意志降临，也足以轻松摧垮自己的精神傀儡。

毕竟那傀儡，只是自身分割出去的精神力领头边角料而已。

不过......似乎因为信仰建立，在荒夜城并不太顺利的原因。

降临而来的神之意志，强度也并没有多么可怕。

还不到白枭本体破万精神力的十分之一。

......

教堂内。

一片死寂。

石塑和精神傀儡，对视在一起。

谁也没有要率先开口的意思。

氛围显得压抑而沉闷。

主教和传教士们，安静的守候在教堂门口处，一言不发。

匍匐在地的四大家族子弟，身躯也颤抖得越发厉害了。

“弑神者。”

自带压抑以及环绕音、重叠音特效的声音。

回荡在教堂之中。

率先开口。

也就代表着让步。

这一点，令聪明的主教，眼中流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他有想过，神对弑神者会非常忌惮。

也想过，神可能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对方给铲除。

但怎么都没想到，双方会安静的在教堂内进行和谈。

他们所信奉的神，还主动做出了让步。

“异种先生，我这么称呼你，你会感到高兴吗？”

精神傀儡很不礼貌的说道。

此言一出。

他清晰的察觉到，寄托于石塑的精神意志，产生了一刹那的轻微波动。

很显然。

被一言道破“异种”身份。

即便是自诩为神的祂，也很难不产生心绪动荡。

“你希望我该怎么称呼你？能够窃取诸神权柄的存在，你是吾等注定的宿敌。”

石塑固定的面容，看不出喜乐，语气也依旧平静。

“宿敌？”精神傀儡笑了笑，“可笑的说法！我是一名商人，只要没有违背我商人规则内的原则性问题，我觉得万事都有得商量。”

“商人......你是想要告诉我，吾赐予传教士的神恩，被你给买走了吗？”

“事实如此。”

“那么传教士得到了什么？”

精神傀儡摇了摇头：“我想你可能有亿点点误会，商人的友善只针对正常顾客，对待恶客我自然也有一套完善的体系。”

石塑沉默，诡异的眼睛死死盯着精神傀儡。

片刻之后。

石塑那汹涌澎湃的精神力波动，渐渐平息了下来。

精神傀儡微笑道：“看样子你应该做出了一些明智的抉择。”

“人类世界的商人，对于吾等而言和蝼蚁没有区别，但你不同，你还有着弑神者的身份。”

石塑缓缓开口，态度变得有些柔和起来，“你有资格与众神做交易，而吾对此也很感兴趣。”

远处的房顶上。

白枭眼中精光闪烁。

“这个大家伙，居然会主动提出交易的想法？”

“明知道神恩都能够被交易夺走，却还是提了出来。”

“到底是自信呢，还是别有所图呢？”

“不过没关系，管你是神也好，怪物也罢，只要支付得起与之对应的代价，那又如何呢？”

教堂内。

精神傀儡脸上的笑意越发和蔼可亲：“你想要与我做一笔什么样的交易？”

石塑眼神一凝：“命！”

“神灵先生的性命啊......”精神傀儡感慨一声，“这价值恐怕有些高得离谱呢，你想要用自己的命来交易什么？”

略带调侃的语气，令石塑的精神波动明显动荡了起来。

却又没有多言。

祂的意思很明显。

想要给自己买一份保障罢了。

不希望未来，真的死在弑神者的手中。

白枭很清楚这一点。

但他在思考，应该借此机会，和所谓的神提出怎样的交易条件。

这可是一桩难得的大买卖！

送上门来给自己宰......咳咳，公平交易的神啊！

还有比这更加完美的顾客吗？

“神忌惮我夺走祂们的权柄，从而令祂们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眼前的家伙，擅长的是精神领域的能力。”

“于我而言，精神力我近乎能够无止境的往上叠加，我需要的是精神侧的能力而非权柄。”

“祂的权柄可以分化自身能力给传教士，这对于祂自己来说并无太大损失。”

“这样的话......我和所谓的神之间，也算不上什么死仇。”

“至少和眼前这尊神，达不到那种程度。”

白枭眯着眼睛，深邃眸子里精光闪烁。

教堂内。

精神傀儡开口道：“神灵先生既然不希望我未来会对你造成威胁，那么不妨在我这里买上一份保险好了。”

石塑依然没有开口，只是充当着一个安静的听众。

“精神领域的能力，对我而言帮助很大，希望神灵先生能够毫无保留的，将各种能力恩赐给某个教徒，让他作为交易中转站，将能力给我。”

“然后神灵先生即可在我这，得到一份与之对应的保险。”

“保险内容为，神灵先生在不主动侵害商人利益的前提下，商人也不会对神灵先生乃至你的下属有任何不轨的想法与行动。”

“这样的保险，神灵先生觉得如何？”

话音落下。

石塑的精神波动产生了些许波澜。

未知的空间内。

祂陷入了思考。

恩赐能力给教徒，对于祂而言，其实是很正常的情况。

损耗也并不大。

不过，将完整的精神领域，恩赐给某个教徒。

那还是前所未有过的事情！

神的力量，赐予一小部分给人，那是恩赐。

若是完整的，那就不叫恩赐了，而是将自身的底牌彻底暴露在了人类的视野当中！

那样的神，还能够被称之为神吗？

浓郁的精神力，如浩瀚海洋，卷起了惊涛骇浪。

祂很纠结。

前所未有的纠结！

对弑神者的忌惮，令祂投鼠忌器。

那个预言，对于诸神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与之对应的存在，没出现之前。

诸神可以将其当做一个笑话。

可真当他出现之后。

祂才意识到，原来祂们这种存在，也是会感受到恐惧这种情绪的。

教堂内。

跪伏在地，瑟瑟发抖的沈天心等人。

脸色一片死灰，瞳孔深处满是惊骇与难以置信之色！

神秘人的一具傀儡到来。

使得圣父降临也就罢了。

令他们胆颤心惊的是......神居然没有以雷霆之怒，杀死这个各种意义上的渎神者。

反倒是保持着极大地克制，和对方温和的商谈了起来？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

所谓的商人，居然让神在他手里买保险？！

偏偏神好像还完全没有要反驳的意思！

沈天心等人，很想开口说点什么，让圣父不要信了那商人的胡言乱语。

但他们不敢。

恐怖的精神威压之下。

他们感觉自己脆弱的，就像是铁锤面前的玻璃杯。

轻轻一碰就会碎一地。

“将吾自身的底牌，交到你的手里，然后从你手里换取一份保险。”

“你不觉得，这样的交易有些不太公平吗？”

自带3D环绕以及压抑沉闷特效的声音，再度响起。

看似很是不满。

白枭却知道，祂动心了。

“弑神者的名头，远比我想象得要更加具备威慑力一些。”

“如果今天这单生意没做成的话，那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怕是都得更加小心谨慎一些了。”

“一群疯狂想要杀死我的神，想想还是挺让人头疼的。”

想虽然是这么想。

但白枭并不认为，所谓的圣父会在短时间内做出某些不理智的举动。

毕竟......弑神者是众神的敌人，不是祂一个家伙的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