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商人，万物皆可收售

昏暗教堂内。

“公平，从来都是相对而没有绝对的。”

“如果神灵先生觉得这份保险不值得，那么你自然有选择放弃购买的权利。”

“商人从不会主动强制任何存在，和自己进行交易。”

“我信奉一个道理，互利共赢的交易才是最好的。”

精神傀儡不急不缓的说道。

对待大主顾，他有着足够的耐心。

常人在购买一些贵重物品的时候。

尚且需要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到底值不值得。

所谓的神，在这方面也并不例外。

“互利共赢......这场交易，怎么看赢家都只有你一个。”

“而吾，却只能依靠你的守信，来减少风险？”

石塑沉闷的开口，显然对这样的交易，还是有些不甘心。

精神傀儡摇了摇头：“契约会约束双方彼此，当然信与不信在你，但神灵先生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

远方的房顶上，白枭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精神领域的权柄，近乎于全方位的精神侧能力啊！

一旦到手，只需要不断累积堆叠精神力。

超越所谓的圣父，也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只是......唯一的问题在于。

平常的客人，和白枭做交易，他们很难不选择信任于他。

因为客人们身处低位点。

白枭占据着一切主动权。

能够自诩为神的存在，自然和常人不同。

祂们习惯了站在高位点上，去看待万事万物。

将自身的安危，寄希望于别人的身上。

本就是一件对于祂们而言，极其不靠谱的事情。

更何况，还是将希望寄托在，将要覆灭诸神的弑神者身上！

又有哪一尊神，肯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下来呢？

教堂里。

跪伏在地的沈天心等人，只感觉一颗心已经跳出了胸腔。

明明什么都还没发生。

他们的脸色却已然苍白如纸。

死亡的威胁，让这群曾经高高在上，蔑视一切的家伙。

感受到了最极致的恐惧！

越尊贵雍容者，越恐惧死亡。

并不绝对，但大多如此。

散发着恐怖精神威压，高高在上的神。

此刻其实和他们的心态，也有些相差无几。

甚至还要更加的纠结、复杂！

弑神者的威慑，令祂如鲠在喉。

不买这份保险吧。

已经知晓弑神者现世的祂，将会彻夜难安。

买了吧。

自己的一切，在对方眼中将毫无秘密。

等同于将生死，寄托在了对方会信守承诺这一点上。

自诩为神的祂，还是第一次品尝到，这种极其无力的感觉。

“神灵先生不用着急，细细考量就是。”

“不过......在此之前，先让我取回一点自己的东西可好？”

精神傀儡微笑着说道。

那话语，石塑听不懂，门口的传教士也听不懂。

唯有跪伏在地，改换门庭投了“圣父”的沈天心等人，听明白了！

“伟大仁慈的圣父，我们已经是您最虔诚的信徒！”

“您不能放弃我们啊！”

“我们愿意为您献上一切，包括我们的家族，包括整个荒夜城！”

“所有人都可以沦为您的虔诚信徒......”

“……”

他们慌了，开始口不择言。

将能够画出来的大饼，直接给圣父献了上去。

也不管对方到底吃不吃，主打一个为了活命，不顾一切。

然而。

费劲巴拉的讨好，没能够换来“伟大仁慈之圣父”的慈悲。

恰恰相反。

祂似乎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很是好奇。

“请便。”

石塑只是默然的吐出这么两个字。

便宣判了沈天心一行人的死活。

恐怖的精神威压，还死死震慑着跪伏在地的众人，令他们的精神意志逐渐陷入了混沌，无不能自已。

精神傀儡见状也不犹豫。

将事先备好的交易契约，从怀中掏出。

轻轻一扬。

随着一张张羊皮纸落到沈天心一行人身上。

他们的表情，几乎是在瞬间变得安详了下来。

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石塑那渗人的眼睛，微微转动。

精神波动，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拥有精神力量权柄的祂，当然不可能察觉不到。

眼前跪伏在地的众人，彻底失去了自身的精神意志！

那是祂也无法做到的事情！

精神意志这种东西，说奇妙也奇妙，说简单也简单。

它可以被攻击，被摧垮，被蛊惑影响等等。

但唯独无法被剥夺！

因为那是一个生灵所独有的东西。

比起所谓的天权者能力，精神意志才是更加不可能被剥夺的存在。

可偏偏。

颠覆神世界观的一幕。

发生在了祂的面前。

这是白枭的诚意。

也是他的下马威。

商人权柄，万物交易，无有不可。

当着精神能力权柄拥有者的面。

给祂一点小小的震撼。

加深一下，祂对于弑神者的“刻板印象”。

方能有效提高、促进交易的成功率。

“这......怎么可能？”

教堂门口，主教面具下的脸，表情惊骇欲绝。

其余传教士们，也是陷入了极度的惶恐之中。

精神力的壮大、削弱，都是属于可以理解的范畴。

但被别人毫无保留的夺走，那具精神傀儡的精神力还肉眼可见的增长了起来。

还丝毫没有产生半点精神混乱的样子。

单单这一手操作。

足以令整个“圣父”教会都陷入惶惶不可终日！

精神是什么？

那就是祂们的力量根源。

圣父恩赐的能力，以及捶锻精神的法门。

才令他们有了超乎常人的精神力提升。

使得他们远超常人。

而现在。

弑神者以诡异的手段，直接剥夺他人的精神力，完美融入自身。

这是否意味着。

整个圣父教会的传教士和教徒，都将是他最佳的滋补食粮？！

恐惧的种子。

在传教士们的心中，生根发芽。

瞬间就长成了参天大树。

他们恨不得此刻，立马离那精神傀儡远远的！

最好是一辈子都不碰见的那种！

......

石塑久久不言。

被威胁了。

还是当着面的那种。

心底说不愤怒，自然是不可能的。

可祂却不能有半点表现出来。

还得竭力装作平静的样子！

祂从未有过，如此心累的感觉。

刹那间。

神的脑海里浮现出无数思绪。

最终却被其一一否决。

唯有一个想法，存留了下来。

“弑神者名不虚传，吾终于明白了，为何诸神对这个预言如此恐惧担忧。”

“弑神者现世，诸神的时代怕是要成为过去了。”

石塑语气沧桑的开口，“这份保险吾买了，不过吾有一个额外的条件，可以谈谈吗？”

精神傀儡：“当然，交易的过程，本就该在互相的商量之中，得出一个令彼此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帮吾解决掉吞噬教会的威胁，这便是我的条件。”

“吞噬教会？”白枭毫不掩饰自己对教会的懵懂知识，疑惑问道。

黄昏纪元教会林立。

正邪教会都多了去了。

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废土之中的邪恶教会，并非五大城池内的存在，祂的权柄为吞噬。”

“并非吞噬他人的能力为己用，而是通过吞噬的能力，不断强大自身本源，壮大吞噬的力量。”

“而那种吞噬的权柄，对于诸多权柄都有着极为恐怖的克制，精神也并不例外。”

“吞噬教会，与其说它是一个教会，倒不如说它根本就是吞噬之神用于供给自身的机器。”

“它无需太多的人，只需要能够承受吞噬之力的神使，为其不断狩猎反哺即可。”

“祂也就成为了，为数不多不需要发展信仰，靠野蛮掠夺即可不断壮大的特殊神祇。”

难得，石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言语之间，毫不掩饰祂对吞噬之神的忌惮与厌恶。

白枭完全能够理解对方的想法。

毕竟......正常的教会，无论正邪，好歹需要树立信仰来增强自身权柄威能。

吞噬就不同了。

不但可以直接掠夺，无需建立复杂的信仰关系。

还能够大幅度克制其余神祇的能力。

属于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的那种！

“不对吧，万岳城教会林立，可谓是你们这些神祇的大本营才对。”

“一个废土之中的邪恶教会，也能威胁到你？”

“祂即便再强，也不可能同时对诸多神祇下手吧？”

精神傀儡代表白枭发出了质疑。

“如果仅仅只是吞噬，祂当然不可能同时招惹万岳城的诸多教会。”

“吾等一齐发难，祂那被无数神祇所厌弃的吞噬教会，将会面临灭顶之灾！”

“可是......”

石塑语气凝重了起来，很憋屈的接着道，“吞噬之神，不知道从何处，寻到了一件具备完整权柄的诡物！”

“等等，诡物？完整权柄的诡物？”精神傀儡眯起眼睛，来了些兴趣。

四大家族围攻的事情才刚刚过去不久。

白枭手里也正好有着三件诡物。

起初。

他认为诡物和天权者的能力类似。

充满不确定性。

可现在看起来，好像并非如此。

“看来商人阁下，倒也并不是无所不知。”

石塑调侃了一句，不知不觉间，祂已然将白枭放在了同等的位置来进行交谈。

而没有半点居高临下的意思。

精神傀儡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我若是无所不知，那么也就无所不能了，众所周知全知和全能是配套的。”

“确实，若是真有全知全能的存在，这个世界也就不会是眼前这副模样了。”

“言归正传，诡物的权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诡物和吾等神祇，相似之处在于都拥有权柄的力量，区别在于神的权柄是完整的，诡物的权柄大多都是分散的。”

“你的意思是......诡物就像是拼图，得拼凑起来才能够得以重现完整的力量？”

“有趣而正确的回答，正如你所言，吞噬之神就凑齐了一件执掌完整权柄之力的诡物！”

石塑无奈解释道，“那件诡物具备‘隐秘’之力，能够令被施加隐秘的教徒，避开吾等的查询。”

“只要吞噬教会的人不主动使用吞噬之力，无论吾等如何费尽心思，都没办法找出他们。”

“不久之前，一名吞噬教徒，伪装成生命之神的信徒，混入了她的教会之中。”

“直接侵吞掉了生命教会的大部分核心成员，使得生命之神的力量受到了史无前例的削弱。”

“类似的例子，在吾和其余教会的信徒当中，也比比皆是。”

“只不过相对而言，吾等受到的损害稍微小了一些。”

话音落下。

精神傀儡皱起了眉头。

白枭才不信，眼前这尊神，仅仅只是受到了些许的侵害那么简单。

精神权柄的执掌者。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祂都是最好发展信仰的那种神祇。

若是按照祂所言。

吞噬之力，的确能够克制绝大多数神之权柄的前提下。

执掌精神权柄的神，对于那位吞噬之神来说。

还真就是一份极其美味可口的肥肉！

祂着急忙慌的跑到，鸟不拉屎的荒夜城来。

想要在这里立住根脚，发展信徒。

也都证明......祂的日子，远没有祂所说的那么简单。

其次。

吞噬之神的威胁层次，也绝对非同小可！

白枭可不想为了贪图精神权柄的能力，就成为被对方利用的一把剑。

得不偿失的买卖，他才不做！

“很遗憾，神灵先生的条件，恕我无法答应。”

精神傀儡果断拒绝道，“拥有隐秘之能的吞噬教会教徒，威胁性太大。”

“而且......你也在忌惮，吞噬之神本身不是吗？”

“祂能够隐秘掉自己的教徒，何尝不能给自己施加隐秘，然后想办法吃掉你们？”

“为了你的能力，而直接对上一尊连你都忌惮无比的神。”

“交易可不是这么做的。”

教堂内的氛围，瞬间冷场了下来。

精神傀儡和石塑那渗人的眸子，对视在一起，分毫不让。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死寂的氛围。

看得教堂门口的传教士和主教，头皮发炸！

神被拒绝了。

被拒绝得那么毫不犹豫。

这是否意味着，他们也将会和弑神者，撕破脸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