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的欢

6

后来我时常在想，如果那一次我们成功了该有多好，这样我的妈妈就会一直都在，我就成了有妈妈的孩子。

可我知道，没有如果的。

被抓回去那天，那个人把她拖进房间里，嘴里骂骂咧咧“臭娘们，你居然骗我，你根本就没有怀孕，敢骗我，看我不打死你”

不一会儿就响起拳打脚踢的声音，以及她凄厉的叫喊声，咒骂声。

我站在门外无助地哭喊，一遍又一遍拍打着门。

这么大的动静偶尔有村民路过，也只是看一眼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响起一阵淅淅索索，还有她怕我知道刻意压抑的呜咽声。

直到我嗓子哭哑再也不能发出一点声音的时候，房门开了。

那个人朝房间啐了一口，嫌弃地看了我一眼就把我丢进去，锁上门回屋去了。

她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发丝凌乱，嘴角还有点点殷红，不说话也不笑，像一个破败的布偶娃娃。

越发融进了身后破败不堪的瓦房。

我呆呆走过去，爬到她的身前，这时我才发现她的脸被一根大铁链子锁了起来。

而她的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我心疼得想抱抱她，可我的手短，用尽全力也只能盖住她的胸口，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我迷迷糊糊的时候背上一片湿意。

次日我的妈妈又恢复成了往常的模样，会唱歌哄我睡觉，会给我讲好多好多故事，讲她的家乡，她的爸爸妈妈，也会讲她见过的车水马龙。

我躺在她的怀里想，怪不得她想走，因为外面的世界真的很好，很大，很漂亮。

那时候我的妈妈很爱很爱我。

7

“欢欢，你怎么在这里”

头顶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抬起头看见顾言站在我面前，一脸紧张。

不远处的两人见到我，脸上的表情各异。

我妈看到我眉头皱起，下意识就准备拉着贺婷婷走。

她不想见我。

相反贺婷婷顿了顿表情闪过不悦，她一直都以为我是贺叔叔的私生女，认为是我抢走了他的爸爸，所以她一直不喜欢我。

但她看到我身旁的顾言却是眼前一亮，故作端庄的走过来，眼里的兴奋盖都盖不住。

“你好，请问你是A大物理系的顾言学长吗，我是贺婷婷，也是A大物理系的”

贺婷婷浑身散发着自信与矜持，就连嘴角的弧度都恰到好处。

顾言像是没看到一样，用手指轻轻擦拭我的脸颊一脸紧张与心疼“怎么了，怎么哭了”

贺婷婷有些尴尬，我妈见状语气不耐地开口“周欢，你看不见婷婷跟你说话吗？在这阴阳怪气给谁看？”

心口木木地疼，我看着眼前的我妈跟记忆力的人反复比对，试图找出相似的地方，可除了额角的那道疤再也找不到其他。

“说话，周欢，我跟你说话呢”

我妈见我无动于衷再次开口，语气不善。

“阿姨，您是欢欢的妈妈吧！从始至终您有问过欢欢一句吗？您知道她都经历了什么吗？在她困难的时候见死不救，您自问您是一个合格的妈妈吗？”

顾言一连串的质问，把我妈问懵了，反应过来之后一脸轻蔑不屑“我不是她妈，我为什么要关心一个私生女，我没有虐待她，好吃好喝的让她读完大学，我自问我已经做得仁至义尽了，一个小三的女儿她还想要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