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尖纵火

“周哥哥，彪哥人呢？”我维持松弛的姿态，媚笑道。

周善良翘着脚坐在椅子上，动了动手指，那四个大汉上前夺走我的包和手机，把我绑在了另一张椅子上。

我表现出该有的惊慌，花容失色：“周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善良吊儿郎当走上前，掏出一把枪抵在我额头上：“小薇呀，哥哥把你当妹妹，你把哥哥当傻叉。你说连警察都是你舔狗，你能看上我们这种赤佬？”

原来还是引起他怀疑了。

喽啰们大笑起来，我颤抖身子解释：“哥哥你想多了，妹妹哪有那么大本事呀......”

周善良蹲下身，用枪口划弄我的腿，斜眼笑：“彪哥不是随便人想见就见滴，这样吧，上回咱们没睡成，这次你伺候好哥几个，我一定带你见彪哥。”

如果之前他的许诺还有几分可信，这一句就百分百是下半身说的假话了。

我示意他凑近，然后吐了他一脸口水。

“狗娘养的贱货！”他暴怒，端来一盆脏水，两个人把我的头往水里摁。

我努力憋气，挣扎中还是吸了脏水进去，口鼻充斥着塑料和铁锈味。

他们把我的衣服扯烂撕开，凉意渗透进毛孔。

不知道谁狠狠扇了我一巴掌，好像有液体从鼻尖流下来。

这次可能逃不过了。

脑袋嗡嗡轰鸣，不知道为什么，我恍惚想起和邹毅的初见。

我和他在警局和幼儿园的联谊活动上认识。

人流中，我一眼看见他，他一眼看见我。

他说觉得我是最特别、最叫人难忘的一个，其实我也这样觉得。所以那天晚上我灌醉了他，把他拉进了我家。

他懵懵懂懂，由着我脱了他的衣服。

我俩都不太有经验，拉拉扯扯一整夜，最后抱着对方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阳光照进来，他搂着我，迷迷糊糊地嘟囔：“其实就算你不灌我酒，我也抵抗不了的。段老师，我会对你好的。”

我愣愣地回忆着，竭力屏蔽身上那些令人作呕的触碰。

直到其中一个男的掏出了一个注射器，我从心底蔓延出强烈的恐惧。

那就是杀了我父母的罪魁祸首，害了无数条生命的东西。

“滚，滚啊！”我拼命挣扎，连同椅子一起摔在地上。

很痛。邹毅，我好痛。

眼看针头离我越来越近，忽然有一道声音赫然回荡着炸响：

“抱头蹲下不许动！警察！”

我勉力转头，脏水流进我的眼睛有点糊眼。

看清了，是我日思夜想的那个傻子。

枪声响起，傻子的身影一滞。

我听见我的声音像被撕裂的磁带：“邹毅——”

9

医用仪器的嘀嗒声在深夜格外清晰。

我已在邹毅的病床前呆坐许久。

他腰部中弹，还好抢救了过来。

我记得曾经有一次，他追捕一个小偷，从二楼翻窗户跳了下去，当了三个月的瘸子。

我特别心疼，却指着他嘴贫：“你追回来多少钱我不管，你可别想让我守寡！”

他笑嘻嘻地握住我的手指放唇边轻吻，眼睛晶亮亮的：“不用给我守寡，我要是光荣了，你改嫁就好了。”

我不肯服输，昂着脖子点头：“行啊，我肯定火速二婚，三年抱俩。”

他仍旧笑着点点头，说：“你幸福就好了。”

我终于把嘴一瘪，哭了出来。

他抱着我哄了整整一晚上才哄好。

我爸已经是警察了，我没法同时承受两份担心。

他答应我，等再干两年，换个能坐办公室的岗，不让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