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

五岁那年，爸爸抛下妈妈与我和哥哥后逃走，

小姨的一句玩笑导致妈妈跳河。

从那天起，我与哥哥就成为了孤儿，

自此小姨就成了我最恨的人，

可这个我最恨的人居然带我和哥哥回了家。

...

我五岁生日这天，后山的小河里浸泡着妈妈被泡肿的尸体。

村里的大嘴巴王婶站在前排，看着妈妈的尸体，抱着双臂，喋喋不休:“咂咂，这宋大姝也够心狠的，丢下两个娃自己去了。”

旁边有人接话:“她老公不是跟别的女人跑了嘛，估计是活不下去了。”

我跟哥哥个子小，看不到河里的情形，我牢牢抓着哥哥的手，将自己向哥哥身边缩了缩。

我看向哥哥，他抿着嘴巴，不发一言，眼圈却是红色。

年仅五岁的我已经明白了去世的意思，这意味着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

再也没有人省下香甜的糕点，塞到我和哥哥的嘴里了。

再也没有人会给我每天扎漂亮的小辫，穿上花裙子了。

村里的几个阿叔将妈妈的尸体从水中捞了上来，正当我要看到妈妈的尸体时，一双温暖的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她将我搂进怀里，我感受到她的体温，紧紧地抱着我和哥哥。

妈妈的尸体被抬走后，我终于看清了她是谁，是小姨。

外婆刚结婚时怀不上孩子，所以收养了妈妈，没想到几年后有了小姨。

小姨比妈妈小七岁，庄稼人的孩子总是早熟一些，所以照顾妹妹的任务就落在了七岁的妈妈肩上，可以说小姨是妈妈带大的。

小姨今年十八岁了，可妈妈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二十五岁。

我很喜欢小姨，因为小姨在我的印象中总是年轻又漂亮。

可面前的小姨憔悴又无力，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她蹲下身来，柔声问道:“末奕，末末，你们愿意跟小姨回家吗？”

我不喜欢奶奶，因为她不喜欢我和妈妈，在她眼里，我是臭丫头片子，而妈妈是给他儿子传宗接代的工具。

可她很喜欢哥哥，认为哥哥是给家里传宗接代的希望。

妈妈生完我和哥哥后，她总是在爸爸面前说我跟妈妈的不好。

刚开始爸爸还会维护妈妈，可后来爸爸也开始嫌弃妈妈生完孩子后松垮的肚皮，狰狞的妊娠纹。

就在一周前，他留下一封信，抛下我们，跟自己的初恋一起离开了。

我想，我是愿意跟小姨一起离开的，可被奶奶千娇万宠的哥哥呢？

我看向哥哥，眼巴巴盯着他，他也接收到了我的目光。

转头看向小姨，点点头:“妹妹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要保护妹妹。”

回到奶奶家时，奶奶一边嗑瓜子一边骂道:“宋大姝这个贱蹄子，死在我们老周家，从进门只知道给我们老周家找晦气。”

而爷爷只一言不发地坐在一边抽旱烟。

听到这话我冲上去大喊:“不允许你这么说我妈妈。”

奶奶的巴掌要落在我身上时，小姨挡在了我身上。

她声音虽小，但眼神坚定:“我要带孩子走。”

奶奶没啥反应:“行，那个丫头片子你带走吧。”

“不，我是要带两个孩子走。”

奶奶这才有了反应，大手一拍桌子::“不可能，末奕是我周家的孙子，你凭什么带走？”

小姨迎上她的目光:“就凭他们是我姐姐的孩子。”

奶奶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泼妇，我正担心刚刚十八岁的小姨怎么能对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