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洞女

而女生从始至终都在喃喃自语，没有看过任何人。

离开时，女人又一次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记得，是那边的溶洞！」

何田田挽着我跟孙明芸的手臂，一蹦一跳地往前走出一段后，又转身朝女人挥挥手。

天色渐暗，女人的表情掩藏在吊脚楼的影子里，模糊成朦胧的一团。

「这个大姐人还挺好的，而且很热情，就是女儿有点可怜，也不知道是什么病。」

真的只是病了吗？

我跟孙明芸对视一眼，终是没有说出心里的疑惑。

远处，女人已经拿着供品离开了。

眼见就要天黑，她也不知去拜哪路神仙。

回到招待所后，正好是晚饭时间。

香喷喷的油茶冒着热气被端上桌，搭配油炸粑粑和煎制的腌鱼，别具一番风味。

吃饱喝足我们各自回房休息。

山里手机信号不好，劳累一天后，我钻进被子里准备早点睡。

瀑布的水流声格外催眠，不多时我便睡着了。

平时不怎么做梦的我，这一晚突然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一个身穿白衣的男人，骑着白马缓缓来到我面前。

我虽能感觉到是在做梦，却无法动弹分毫，只能僵硬地站着，等待男人靠近。

还好，这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噩梦，至少男人不像恐怖片里那样，露出正脸是张鬼面。

我胆子还算大，既然动不了，我便站着看男人到底想怎么样。

反正只是个梦，他也伤害不到我。

男人骑在马上，虽然看不清楚容貌，但我可以感觉到那双黏腻阴翳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

他沉默许久，从手心里变出一朵白色小花递过来。

这是要给我的吗？

霎时间，一股浓郁的香气侵入我的神经。

我像是被蛊惑一般，缓慢地抬起了手。

5.

不对劲。

手指接触到花瓣的刹那，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白天的画面。

神神叨叨的女生，手里紧攥的白花，让人沉溺的味道和那堆丰厚的供品。

女生真的是因为生病吗？

我一个激灵赶忙缩回手。

男人却并不见生气，准确的说，他僵硬苍白的脸上做不出任何表情。

我的耳边传来歌声，男人没有张嘴，声音竟是从他腹部传出来的。

「洞神娶亲，

清白身，

红烛泪，

桃花艳，

魂归处，

良宵美景绫罗香，

魂消玉骨为山仙，

……」

诡异凄婉的曲调，配合男人沙哑鬼魅的声音，竟如同长刀刮过骨头一般让我的身体痛起来。

我猛然睁开眼，发现外面早已天光大亮。

孙明芸正在隔壁喊何田田起床。

这一刻，我才有种回到人间的感觉。

「诶，扶摇，你的门前怎么有束花啊？」

孙明芸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说起白花，我自然想起昨晚的梦境。

「你千万不要碰！」

我掀开被子跑下床，拖鞋都来不及穿就打开门。

「你怎么出这么多汗？生病了吗？」

孙明芸手里拿着花，担心地问。

「没……」我直勾勾地盯着那朵白花，仿佛它是什么吃人的妖怪，「你快扔掉它！」

「哦。」

孙明芸随手把花扔到走廊的垃圾桶，「这花有什么不对吗？」

我问：「你在哪里发现它的？」

孙明芸指了指门口的地方：「就这里啊，可能是谁不小心掉的吧。」

我的房间在走廊最深处，招待所除了我们三人之外，一般不会有人特意来这边。

而现在走廊的窗户却大开着，我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你不觉得这花闻起来让人头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