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眠一砚

「但我最爱的还是你，眠眠，不是你离不开我，是我离不开你。

「回到我身边，我们继续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在他希翼的目光下，我缓缓道：「你不配。」

陈妄的眼眶渐渐洇湿，矜贵不再，挣扎着跪下来：「眠眠，为什么不要我？求你，原谅我这一次。」

我不予理会，那天雨下得很大。

陈妄又哭又求，我转身离开。

相信以后我不会再见到他了。

20

经过医治，我在三个月后成功站了起来。

双脚站在地上的一瞬间，我忍不住湿了眼睛。

又经过两个月的康健，我已经能和正常人一样行走了。

沈砚很开心，那是我第一次见他笑得那么开心。

他说：「你好了，我也该离开了。」

我如遭雷劈，没想到他还要离开。

沈砚摸着我的头：「以前沈家的家产还有最近的业务都交给你了，小眠，我知道你可以的，从前，你只是不愿意接触。」

我难过得眼睛发疼：「为什么要离开，不能留下来吗？」

沈砚看着我，漫不经心地笑了下：「不能。」

我心重重地沉下去，和第一次掉进大海里一样的恐惧和溺水感令我呼吸不过来，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

然而，一贯宠着我的他，没有丝毫动容。

那一刻，我想问他是不是喜欢我，既然喜欢我为什么要离开，和我在一起不好吗。

我没勇气问，等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时，他和顾思一起消失了。

就和突然出现一样悄无声息。

21

我萎靡了一段时间，正式接手了新沈氏集团。

在和新公司磨合的时候，陈妄出狱了，但整个人也废了。

自从我拒绝和他重修于好之后，他像是疯了一样沉迷于喝酒，每天流连在不同的酒吧，带不同的女伴离开。

很多人都说，他忘不掉我，找的每个女人都像我。

听朋友说，这次他在一次喝酒时，抱着一个女人不停喊我名字，女方的男朋友把他的腿打断了。

夏羽唏嘘：「真不知道他什么毛病，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那样，现在又这样糟践自己，他那个腿，估计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我并不在意，眼睛盯着屏幕，寻找沈砚的下落。

沈砚身上有很多谜团，消失得也很彻底。

我找了许久都找不到。

直到陈妄联系我。

「你还愿意接我电话。」他涩声道。

听说他现在被陈家舍弃，扔在郊外别墅里，只有一个保姆照顾，那保姆照顾也不尽心。他整日酗酒，身体坏了很多。

「我知道你在找沈砚，我劝你不要再找了。

「他不会再出现了，他那条命是从阎王手里逃出来的，现在也该还回去了。」

我心口狂跳，又惊又凉：「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一说到他你就有人气了，我从小到大都在嫉妒……」陈妄喃喃一声，似有痛苦，「当初你父母是被沈氏集团的对手还有叛徒害死的，爆炸的时候，他逃出来了，被炸断了腿，但对方不放弃，要逼他出来，就将你推进海里……

「真不知道他断着腿怎么把你救上来的，他把你交给我之后就被别人带走了。

「听说他那些年是过得腥风血雨，沈砚他……确实了不起，活下来了，还把害你们的人都解决了，但他身体受损离开，也活不长了，所以才会最后回来看你一眼。

「见你的那些日子，他一直用药维持自己的身体情况，但……那也透支了他剩余的全部生命力。」

我眼泪簌簌地朝下落。

小叔要死了？

沈砚要死了？

我想到那个晚上他咳嗽的身影，被鲜血染过的唇。

如果我再认真一些，我也会发现，他骨架虽大，但是很瘦，脸色经常很差。

可我那时候不敢看他，只以为他是不开心。

……不可能，他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死！

我不要信陈妄的话，一点都不要信。

我将公司交给副总，不顾一切地去找沈砚，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

直到第二年春，我突然接收了一笔巨大的遗产。

以及顾思的一封信：

「别找啦，他希望你好好地生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