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已成往事

她一点都没变，内涵人的一把好手。

我再追问：「那你也不用上班？」

她拍拍我的肩膀，脸上带着对智障的关怀：「傻仔，我家的钱以后都是我的，我奋斗个屁啊。」

差点忘了她家是万恶的资产阶级。

我不服：「切，我家的钱以后也是我的，但是人不能没有理想。」

周柠摇摇手指：「不，你的钱是你媳妇的，所以你要奋斗。」

老二表示赞同：「周柠说得对。」

我很不满，自从周柠来了以后，我的兄弟成了她的兄弟，唯她马首是瞻。

她在我们学校附近租了个豪华套间。

每天变着法子给我们做好吃的。

一个学期过去，我们腰膀渐圆。

她有时也会神神秘秘消失十天半个月，不肯透露行踪。

到了寒假，她又跟着我一起回到小镇。

我们的镇子不大，但是香火很旺，佛祖很灵。

很多远方的人千里迢迢过来朝拜，祈求神灵保佑，心想事成。

周柠缠着我陪她去天法寺烧香。

她一脸虔诚地跪在蒲团上求签，我在殿外闲逛。

然后我毫无预兆地看见了一团火般鲜艳的蔷薇。

红色的长裙，白皙的皮肤，在人群里特别显眼。

她正挽着何恒的手，娇俏地撒娇：「我们一起把这个同心锁挂上去好不好？」

她眉目传情，言笑晏晏。

我第一次见这样的蔷薇，原来她是热烈的，会撒娇的。

我认识的蔷薇是冰雪之巅的寒花，只会说：「哦，好，还行，你看着办。」

在一起的七百多天她对我毫无兴趣，不谈过往不问未来。

多少次我竭尽全力给她制造惊喜，她也只是淡淡地说：「谢谢。」

不爱的证据已经摆上台面，我尚自欺欺人地想她只是不懂如何表达。

蔷薇挂上与何恒的同心锁，双手合十：「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

她面上有我没见过的小女孩的纯真与稚气。

我应该难过的。

刚失恋时我整夜失眠，一闭上眼便是蔷薇冷冰冰的脸。

那段时间我时常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像条濒临死亡的鱼。

但是我此刻却很平静，面上甚至能够浮现佛祖慈悲的微笑。

感谢老妈的陈皮瘦肉汤，对情伤也有疗效。

再见蔷薇，我有些惆怅，但是不会再心痛。

周柠拜完佛出来，高高兴兴地拉我回家：「走吧，回去找我阿婆做桂花鸭吃。」

噢，还要感谢这个缠人的小姑娘。

她把我的每一天都安排得明明白白，让我没有时间去悲春伤秋。

08

阿婆做的桂花鸭和桂花酒酿天下无双。

我和周柠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在花园晒冬日暖阳。

周柠突然凑上来，很认真地跟我说：「她在遇见民宿，要是你心里还有她，现在去还来得及。」

「谁？」

「蔷薇。」

遇见是周柠名下的民宿，她执意要留在这个小镇陪阿婆，不肯再回北方去。

她爸妈只好依照她的意思给她开了个民宿，打发打发时间。

她早就知道蔷薇来了这个小镇。

我摇摇头。

蔷薇已成往事，她现在是别人的女郎。

周柠细心观察着我的脸色，发现我并不像在说谎。

于是她扭扭捏捏，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这不是她的风格，我警惕地看着她，随时提防她作妖。

她深吸一口气，视死而归：「那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

我大吃一惊：「卧槽，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睡我。」

她很高兴：「那我就当你是答应了，走吧，我们开机车去兜风。」

这是什么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