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言不讳

刘翠懒得和她继续掰扯，不耐烦地挥手叫她自己去想办法。

张玉芬心里恼怒得很，想发火，可又想到刘翠手里捏着的钱，只好忍气吞声。

不敢出言顶撞，回了屋去找程光父子俩一起想办法。

刘翠见张玉芬一声不吭地往屋里走，便知道她是想去告状，也懒得去理会她。

总之这个家只要她刘翠还在一天，那就是她说的算，其他人都得往旁边站站。

在自己婆婆手上吃了那么多的苦，刘翠可算是等来了她当家做主的好日子，哪里会去看媳妇的脸色。

回过神来，刘翠盯着杨桂秋敲打道。

“安分守己些，别像她一样给我找不痛快！”

杨桂秋不敢反驳，垂着脑袋小声应下。

刘翠见她那软弱的模样，料她也不敢搞什么小动作，就自己转身回了厨房，烧起柴火来。

程瑶正想凑到张玉芬房外听听里头的动静，却见她飞快地走了出来，手里捏着些银两，脚步匆匆地朝门外走去。

看来是拿了钱，打算把窟窿给填上了。

张玉芬刚踏出门，正巧和迎面而来的程英梅撞上了。

“哎哟，这不是二弟妹吗？怎么火急火燎的，这是要去哪里呀？”

程英梅看清了来人的面貌，瞧着脸色不太妙，不由得开口问了一句。

张玉芬早些年和这个大姐的关系一直不咸不淡的，谈不上太热络。

可后来这程英梅总是隔三岔五地回来打秋风，惹得张玉芬对她颇为怨怼。

但毕竟是刘翠掏的钱，她也不好发牢骚，但却在心里记恨上了对方。

毕竟钱就那么多，刘翠多给别人一些，自然就少留给她们一些。

二者此消彼长，作为少占便宜的那一方，张玉芬哪里能乐意。

因此，张玉芬在背地里可没少说程英梅的坏话，经常抓着程英梅的痛处一顿编排。

程英梅嫁过去后好几年都没怀上孩子，日子很是不好过。

对方迟迟没有休妻的原因不过是没钱再娶，把程英梅当作免费的劳动力差遣罢了。

如今就连回家给亲娘过寿都是孤身一人，那男人都不知道被外面的野狐狸给勾到哪里去了。

正巧撞上自己刚刚被刘翠刁难，张玉芬自然也不想让程英梅心里舒坦。

“害，娘叫我出门采买些东西。”

“大姐今年来得可真早啊，不过怎么就你一个人呢？姐夫没来么？”

说着还夸张地朝程英梅的身后瞧去，在确认了身后真的空无一人后，才遗憾地站回了原位。

程英梅尴尬地笑了笑，可又不好发怒，只好解释道。

“你姐夫最近比较忙，正巧出了趟远门，一时半会赶不回来。”

张玉芬闻言将程英梅上下扫视了一遍，将对方的窘迫尽收眼底。

看到程英梅空荡荡的双手，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上门吃饭竟然连基本的礼也不备，又是来吃白食的，真是惹人厌！

“大姐，你说你也是，都是年纪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记性那么差啊？”

“来给娘祝寿，竟然都把礼物给落在家里了，当真是不应该啊！”

“现在天色还早，回去取一趟，应该还能赶得上吃晚饭吧。”

程英梅的脸色上闪过几分犹豫，假装不在乎地移动目光。

“你这表情是啥意思啊，不会是你压根就没准备吧？”

张玉芬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颇为夸张地啧啧几声。

程英梅空手而来本就不好意思，再加上这么一遭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也是没有料到，张玉芬会这么不客气地给她难堪。

见对方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张玉芬冷哼了一声。

“到底还是一家人，我也不想闹得太难看。”

“大姐还是快些进去帮帮忙吧，至少做了活，晚上吃饭也不算是吃白食了。”

“只不过干多少活吃多少饭，要是贪了不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小心消化不良！”

毫不客气地奚落一番后，张玉芬得意洋洋地出了门。

“你！”

程英梅又羞又气，可她拿张玉芬完全没有办法。

今日空手上门，她自己也知道不合规矩，可她自从嫁过去以后，过得就是手心向上的日子。

除了平常最基本的吃穿用度外，当家的基本一分钱都不愿意多给。

偶尔遇到心情好的时候，才会给个仨瓜俩枣。

可那些散钱压根办不成什么事，更别提采办礼物了。

再加上她一直都怀不上孩子，早些年江阳淙还愿意找大夫想办法，现在已经完全不再对她上心了。

程英梅心里苦，在夫家要看人脸色，回到娘家还要受人白眼。

这日子可真叫人心里窝火！

今日刘翠过寿她也是去求过江阳淙的，可是对方压根不在乎，还破口大骂、恶语相向。

无奈之下程英梅只好硬着头皮自己回来了，没想到一回来就遇到这事。

现在的她是万般悔恨，早知道刚才就不去多嘴了，还给自己招来这样的麻烦。

盯了张玉芬的背影片刻后，无奈地收回了自己的眼神，迈步走了进去。

程瑶在她身后托着下巴思索着。

因为这个程英梅大部分的时间都不在家里，所以程瑶的记忆里也对她没什么印象。

只不过在模糊的记忆中，还记得程英梅是个性情温和的人，曾经给过糖给程瑶吃，算是个恶人堆里为数不多的好人了。

大概是作为刘翠唯一的女儿，又是大姐，从小就承担起了照顾弟妹的责任。

在出嫁前也过得很是辛苦，所以在后来看到瘦小的程瑶时，才会有那一丝怜悯。

她如今过得这样不好，若是给她个机会改变现状，不知道她能不能把握得住。

程瑶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个绝佳的主意，看着程英梅的眼神也亮了几分。

“三弟妹，正忙着呢啊？”

虽然刚在张玉芬的手上吃过亏，但对着别人也没道理拉着脸，程英梅还是好声好气地打了个招呼。

杨桂秋这才抬起头朝程英梅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多余的话。

程英梅也没心情继续攀谈，直接朝着厨房里走去了。

“娘！我回来了！”

听到程英梅的叫喊声，刘翠从板凳上起了身，迎了上来。

“哦呦，阿梅回来了，你家男人呢？”

“他没跟你一起回来？”

“今日不管怎么说都是他丈母娘的寿宴，他竟然也不来瞧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