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友杀了舍友

「你们寝室有几个人？」

这就让我有些恼怒了。

合着讲了这么半天，我都口干舌燥了，你连主人公还没记全？

不过转念一想冯记者采访对象众多，一时忘了也是可以原谅的。

所以我掰着手指头跟她数：「赵依、钱尔、孙珊、李思、周妩还有我。」

「总共几个人？」冯诺如沉声问我。

我更加没好气，这个记者怎么这么不专业？

十以内加法都不会算吗？

我不耐烦地起身。

「冯记者，你这就有点不尊重人了啊！就这几个人，你自己不会数吗？」

冯诺如也慢慢起身，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我。

「如果按你所说，你们寝室除你之外还有赵依、钱尔、孙珊、李思、周妩五个人，那你们该住的6人间才对。」

「可是20年前的南科大学12号楼6层，压根没有6人间，只有5人间！」

「而且你们住在6楼，军训教官怎么能敲开寝室窗户？飞檐走壁吗？」

她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我晃晃脑袋，头痛欲裂的后遗症又来了，我得去吃点止疼药。

可冯诺如却死死抓着我的手腕不让我走，厉鬼一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寝室里其他人都有名字，那你呢？你叫什么？」

我愣住。

是啊，我叫什么？

我拼命地想，脑袋也拼命地痛。

我痛得在地上打起滚来。

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我看到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鱼贯而入。

9.南市精神病院院长室

「院长，我尽力了。可是朱舞还是不承认自己就是周妩，她始终觉得自己是多出来的第六个人，是唯一幸存的无辜者。」

「她用百家姓前五位和数字谐音给寝室五个人都起了名字，赵钱孙李周，依尔珊思妩，一二三四五，可她似乎就是意识不到这其中的逻辑漏洞。」

南市精神病院实习医师冯诺如一脸懊悔。

「她的案例很特殊，我们成立了专组研究了四年才研究出一点眉目，你才刚来，别灰心。」林院长端来一杯热茶，递给冯诺如。

「周舞是什么时候被发现有有精神分裂症状的？」冯诺如抱着茶杯问。

林院长摘下眼镜，按了按酸涩的睛明穴，透过窗户望向夕阳，陷入回忆。

「20年前，案发当天是个周日。南科大学大一新生的军训刚结束，很多本市孩子都回家了，宿舍楼里只剩下很少一部分外地学生，所以非常安静。」

「在那样安静的环境中，602宿舍的争吵声就格外引人注意，据第一批目击学生回忆，先是吵架声，之后就是尖叫声和砸门声，还有哭嚎声，凄厉像见了鬼似的。」

「有学生报了警，有的打电话给辅导员和军训教官，还有胆子大的直接敲门问发生什么事情。但是602里面一片死寂，什么声儿都没了。」

「后来警察、老师和教官赶到，却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后来还是军训教官有办法，架着人梯砸开了寝室门上方的窗户，又派了个身形瘦小的教官钻进去，这才开了门。」

「门开之后，所有人都傻了。」

「朱舞安静地坐在桌前喝着红枣银耳汤，头上身上的血滴滴答答往下流。」

「她其他四个舍友…死状跟她描述一样，有在床上被刀割的血肉模糊堪比凌迟的，有被吊到电风扇上做成人形吊扇的，还有被塞进便坑和吊死在淋浴喷头上的。」

「寝室的桌椅床垫还有地上全部都是血迹和尸块，真正是尸山血海，老刑警说他出了一辈子刑侦现场没见过这么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