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倾情

听完陆凛的回答，许凌霜脸上的血色慢慢褪去。

她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说话的时候声线轻颤：“所以，你现在，怎么没想着把我清理掉。”

她忍住自己的哭腔，又问：“陆凛，你是不是特享受这种纠缠不清的感觉？”

凌乱的发丝散在耳后，宽大的男士衬衫把她罩在中间，衬得她落魄清瘦，让人体会到了什么叫破碎感。

陆凛端视着墙上走动的挂钟，声音没什么温度：“如果你要这么认为的话，也不是不行。”

好几次，在快要沉溺下去的时候，他总会倏然清醒。

很多时候，凡事由不得自己。他们的关系不是简单的两条相交线或平行线，摆在他面前的，永远是他亲妹妹的一条命。

陆凛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悄然紧握的双拳被一点一点松开。

在经过许凌霜身边时，他就像无事发生那样，通知道：“等会儿休息几个小时，然后跟我去参加一个互联网论坛。”

语毕，他加大步幅，转身上楼。

客厅里的灯被全部熄灭，只剩下许凌霜仍然独自处在黑暗里。

半掩的窗户照进一线月光，微风偶尔将纱帘轻轻吹起，又以很快的速度抽离，再轻轻落下。

一段旋律突然萦绕在她的耳边，她在心里默念：

我们要互相亏欠，我们要藕断丝连。

*

互联网论坛的举办地点在邻市，从京城开车过去需要两个小时的路程。

徐越怕坐车时间太长会太累，专门让司机开了辆七座的商务车送他们过去。

真皮座椅的后座，陆凛倚在靠背上，双手不停地在键盘上活动，眼神专注，像是要把屏幕上的数据给洞穿。

这几年以来，新兴的互联网企业层出不穷。恒笙资本目前正专注于互联网领域的投资，今天的互联网论坛，业界精英和新贵尽数出席，是他扩展业务的好时机。

许凌霜坐在他身旁，汇报完工作不到一分钟，就歪在旁边的座位上昏睡了过去。

均匀的呼吸声精准传到陆凛的耳朵里， 被他当成了工作时放松的伴奏。

不知不觉就到达了会场。

陆凛今天穿了一件相当正式的大宽戗驳领黑色西装外套，内搭淡蓝色衬衫，配上了一条暗色领带，从下车到场馆几分钟的路程，被好几次错认成是明星。

他身材骨架本来就长得好，说是老天赏饭吃也不为过。

一米八几的个子，三七分的比例，宽肩窄腰，偏偏肩背还很薄，以至于在快三十岁的年纪了，身上还能看见少年感。

陆凛做事一贯雷厉风行，走路速度也很快，许凌霜穿着高跟鞋，要跟住他的步伐显得很勉强。

走进会场的一路上，许凌霜就看见了无数个平时在新闻杂志上才能看见的业界大佬。

陆凛总能从善如流地同他们谈项目，谈合作，甚至谈生活。

只是他脸上虽然挂着笑，却依旧让人觉得和他有距离。

第一排的中间位置，陆凛的姓名牌被张贴在椅子上。他刚一坐下，便自然地同身旁的人侃侃而谈起来。

坐在他旁边的人是智然集团的董事长张天明。

智然集团几乎占据了国内互联网的半壁江山，涉及网购、直播、视频、游戏等多个方面，公司估值近千亿，这些年来，跟恒笙资本的合作也日渐紧密。

许凌霜站在他身侧，由上至下盯着他锋锐的侧颜。从眉弓一直到下巴，都宛如雕刻出来一般，流畅得无可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