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5-07-15 20:02:41
小说叫做《玉玺劫,山河烬》,是作者“丫鸦”写的小说,主角是隐龙卫昭宁。本书精彩片段:谢无锋如同融入石壁的阴影,悄无声息地潜行在狭窄、湿滑的甬道中。他穿着那身沾满灰尘的灰布杂役短打,木讷平庸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深寒如古潭的眸子,在绝对的黑暗中,依旧锐利地捕捉着前方微弱的灯火与守卫的呼吸声。根据顾嶙宗主昏迷前用指甲在石壁上刻下的最后线索,以及他暗中探查的蛛丝马迹,“洗剑庐”地底...
青城山深处,古木参天,浓得化不开的雾气缠绕着嶙峋的山石和虬结的老松,将山路掩得时隐时现。空气中弥漫着草木腐殖的湿冷气息和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闷。
“殿下,翻过前面那道‘鬼见愁’隘口,就能望见都江堰了。”阿沅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道如同被巨斧劈开、仅容一人侧身而过的狭窄岩缝,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坚定。她鬓发散乱,粗布衣衫被荆棘划破了好几处,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风霜。“都江堰鱼嘴分水处,有一道极其隐秘的水道入口,唤作‘猿猱径’。那是当年李冰父子开凿离堆时留下的泄洪秘道,水道曲折幽深,直通岷江上游,顺流而下,一日便可绕过契丹重兵把守的关隘,直抵剑门关外!”她压低声音,从怀中珍而重之地取出一支样式古朴、簪头雕着小小芙蓉花的乌木簪子,双手奉给昭宁,“猿猱径的详细水路图,就封在这簪子的中空夹层里。需以殿下指尖血温热簪尾芙蓉花心,地图方显真容。奴婢……只能送殿下到此了。”
昭宁接过犹带体温的簪子,看着阿沅苍白却坚毅的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和浓浓的不舍:“阿沅姐姐……”这一路若非这位姐姐熟悉蜀道、机警果决,她和重伤昏迷的谢无锋早已落入敌手。
阿沅摇摇头,眼中是纯粹的关切与决绝:“殿下万金之躯,身系重宝,快走吧!契丹的‘猎犬’鼻子灵得很,我留下断后,引开他们。若他们追得太紧,也好为殿下争取些时间。过了剑门关……自会有人接应殿下。”她深深看了昭宁一眼,又担忧地望了望被昭宁艰难搀扶着、气息奄奄的谢无锋,不再多言,转身便朝着来路另一条更陡峭、也更显眼的岔道快步隐入浓雾之中,身影迅速被青翠的林木吞噬,只留下几声刻意加重的踩断枯枝的声响。
昭宁望着阿沅消失的方向,用力攥紧了手中的芙蓉簪,深吸一口气,将谢无锋沉重的身体又往上托了托,咬着牙,一步步踏入那幽深险峻、名为“鬼见愁”的隘口。
隘口内阴风阵阵,光线昏暗,石壁上湿滑无比,脚下是仅容半足的天然石棱。昭宁背负着谢无锋,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后背的伤口在摩擦中隐隐作痛。谢无锋滚烫的额头贴着她的颈侧,那微弱的、时断时续的呼吸,如同悬在她心尖的利刃。不知过了多久,前方豁然开朗,狂风裹挟着湿润的水汽扑面而来!站在隘口尽头,俯瞰下去,只见奔腾咆哮的岷江如同一条狂暴的银龙,在群山环抱间奔流不息。远处,都江堰那巧夺天工的分水鱼嘴,在云雾缭绕中若隐若现。
就在昭宁稍稍松了口气,辨认着通往鱼嘴的道路时——
“呃!”一声压抑的痛呼从下方不远处传来,伴随着重物倒地的声音。
昭宁心头一紧,立刻警觉地停下脚步,屏住呼吸,将谢无锋轻轻放靠在冰冷的石壁上,自己则紧贴着岩壁,小心翼翼地探头向下望去。
只见下方一片相对平坦、靠近江岸的草地上,一个身着素雅青布衣裙的女子倒伏在地,身旁散落着一个采药的竹篓和几株沾着泥土的草药。她似乎是从旁边的陡坡失足滑落,手臂和膝盖处都有擦伤,正痛苦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因脚踝扭伤而无法着力,口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压抑着痛苦的呻吟。她看起来约莫十八九岁,容颜清丽,眉宇间带着一种我见犹怜的柔弱气质,此刻脸色苍白,更添几分楚楚可怜。
这女子,正是早已在此守株待兔的柳如烟。她算准了昭宁等人翻越青城山后必经都江堰寻找“猿猱径”,在此布下了陷阱。
“姑娘?你…你没事吧?”昭宁见对方是个受伤的弱女子,警惕心稍减,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问道。
柳如烟闻声,如同受惊的小鹿般猛地抬头,看到昭宁,眼中瞬间蓄满了惊慌的泪水,声音带着哭腔和一丝颤抖:“救…救命…我的脚…好痛…” 她挣扎着想往昭宁这边爬,却因疼痛而无力动弹,只能无助地望着昭宁。
昭宁看着她满身的泥泞和血迹,尤其是那无助的眼神,心中一软。她回头看了看昏迷的谢无锋,又看了看受伤的女子,终究无法狠心置之不理。她小心翼翼地攀下隘口,来到柳如烟身边蹲下:“姑娘别怕,我看看你的伤。”
柳如烟感激涕零,连声道谢:“多谢姐姐…姐姐真是好心人…我叫柳烟儿,是山下药农的女儿,今日上山采药,不想…” 她痛得倒吸冷气,泪珠儿扑簌簌往下掉。
昭宁仔细检查了她的脚踝,确实红肿得厉害,像是扭伤。她正想帮忙包扎,柳如烟的目光却“无意”间扫到了隘口处倚靠在石壁上、昏迷不醒的谢无锋,立刻惊呼道:“啊!那位大哥…他…他脸色好难看!是受伤了吗?” 她脸上流露出真切的担忧,“我家…我家就在前面山坳里有个采药歇脚的小草庐!有现成的草药和清水!姐姐快扶那位大哥过去,他这样子…恐怕…”
昭宁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谢无锋灰败的脸色,心猛地揪紧。谢无锋的情况确实不能再耽搁了。她看了看柳如烟真诚而焦急的眼神,又看了看不远处云雾缭绕中隐约可见的一角简陋草庐,终于点了点头:“好,那就麻烦柳姑娘了。”
昭宁先小心地将柳如烟扶到草庐门口,然后才返回,艰难地将谢无锋背进草庐,安置在唯一的竹榻上。草庐内陈设极其简单,一榻一几,墙角堆放着一些干草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草清香,看起来确实像是一个临时落脚点。
柳如烟坐在竹凳上,忍着痛楚,麻利地指点昭宁:“姐姐,墙角瓦罐里有清水…那个青瓷瓶里是上好的金疮药…快给这位大哥清理伤口…” 她语气急促,充满关切,仿佛完全忘了自己的伤痛。
昭宁依言取水取药,小心翼翼地解开谢无锋肩头被血浸透的布条,露出那乌紫发黑、狰狞可怖的伤口。柳如烟在一旁看着,眼中适时地流露出震惊和同情,声音带着颤抖:“这…这是好厉害的毒!‘附骨之蛆’?姐姐,这位大哥怎么会中这种阴毒的…” 她似乎对毒药颇有见识。
“是黑鸦卫的毒箭…”昭宁低声道,声音带着压抑的悲愤。她用清水仔细清洗伤口。
柳如烟挣扎着起身,单脚跳到墙角,在一个小药柜里翻找着,取出一把晒干的褐色根茎:“姐姐,用这个‘血竭藤’捣碎了外敷,虽不能解毒,但能暂时压制毒力蔓延,争取些时间!等到了药王谷,自有高人能解此毒!” 她将血竭藤递给昭宁,又取来药杵和药臼。
昭宁感激地接过,立刻捣药。柳如烟则坐在一旁,一边揉着自己红肿的脚踝,一边忧心忡忡地看着谢无锋。药很快捣好,浓稠的褐色药汁散发出浓烈刺鼻的腥苦气味。柳如烟道:“姐姐,快给大哥敷上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昭宁不疑有他,用竹片挑起药膏,正要往谢无锋伤口敷去——
“且慢!”
一声清越悠扬、如金玉交击的道号骤然响起,仿佛带着涤荡尘俗的力量,穿透草庐的寂静!
“无量天尊!”
草庐那扇简陋的柴扉,被一股无形的柔和力量推开,竟无一丝声响。一位身着青色云纹道袍、头戴紫金莲花冠的老道,如同融入山间云雾般,悄无声息地立在门口。他面容清癯,须发如银,长眉斜飞入鬓,尤其是一双眼睛,澄澈明净,深邃如古井寒潭,又似能洞察人心。正是天师道掌教,张玄陵!
他目光如电,瞬间锁定竹榻上的谢无锋,眉头微蹙。随即,他的视线便落在了昭宁手中那碗浓稠的药汁上,眼中精光一闪。
“此药不可敷!”张玄陵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一步踏入草庐,目光如炬扫向柳如烟,“姑娘,你这‘血竭藤’里,掺了‘枯血砂’吧?两者气味相似,常人难以分辨。血竭藤本可压制毒性,但若混入枯血砂,便是烈火烹油,顷刻间催发毒力,噬其心脉,神仙难救!姑娘是救人,还是杀人?”
柳如烟浑身剧震,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眼中迅速涌起巨大的惊恐和难以置信的委屈,泪水夺眶而出:“仙…仙长!冤枉啊!民女…民女只是山野粗人,略识草药,只知这血竭藤能止血化瘀…什么枯血砂…民女听都没听过啊!这位大哥中毒这么深,民女只想帮他…绝无害人之心!仙长明鉴!仙长明鉴啊!”她哭得浑身颤抖,挣扎着要跪下磕头,那份无辜和恐惧,情真意切。她甚至情急之下,用力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一缕殷红的鲜血顺着嘴角淌下,更显凄惨。“民女…民女愿以死明志!”说着,她竟挣扎着要去抓旁边捣药的石杵砸向自己!
“住手!”昭宁连忙喝止,心中不忍更甚。
张玄陵袍袖微拂,一股柔和力道不仅托住柳如烟下跪之势,更将那石杵轻轻推开。他目光锐利如刀,在她脸上逡巡:“哦?那贫道倒要问问,姑娘这‘山野粗人’,如何一眼便认出这是‘附骨之蛆’之毒?此毒乃宫廷秘制,江湖中罕有人知!”
柳如烟哭声一窒,眼中慌乱一闪而过,随即哭得更凶,声音凄楚:“民女…民女也是听村里走镖回来的张叔说过…说有种毒,中者伤口乌紫发黑,如蛆附骨…疼得人死去活来…方才见这位大哥伤口如此,情急之下才胡乱猜的…民女真的不知道啊!仙长若不信…”
张道长修道百年,阅人无数,直觉此女绝不简单,但她体内确实空空荡荡,毫无内力根基,方才药碗中的异样气息也因她搅动药汁而难以再辨,一时间,竟也找不到确凿的破绽。
昭宁早已因柳如烟的哭诉,心中充满了同情与愧疚。她上前一步,挡在柳如烟身前,对着张玄陵恳求道:“仙长,柳姑娘身世凄惨,方才定是情急救人心切,绝非有意。求仙长先救救谢大哥吧!他…他快不行了!” 她看着谢无锋愈发灰败的脸色,心急如焚。
张玄陵深深看了柳如烟一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柳如烟毫不退缩地迎着他的目光,泪水涟涟,眼中只有恐惧、委屈和深沉的恨意。最终,张玄陵冷哼一声,不再纠缠:“哼,念你身世可怜,又有昭宁姑娘求情,贫道姑且信你无心之失。但行事鲁莽,险些酿成大祸!好自为之!” 他不再理会柳如烟,径直走到榻前。
他伸出两指,悬于谢无锋眉心之上寸许,一缕凝练如实质的青色气流缓缓探入其体内。片刻后,他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精光暴涨,带着一丝惊异:“焚天魔功?潜龙诀?两种相冲的绝世功法竟同存一体,形成微妙平衡,吊住他最后一口气?奇哉!”他目光陡然转向昭宁,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小姑娘,你怀中之物,可否借贫道一观?”
昭宁心头剧震,下意识地捂住胸口。玉玺!
张玄陵目光如炬,仿佛已洞悉一切:“不必惊慌。贫道感应到一股堂皇浩瀚之气与你怀中这位檀越体内残存气机牵引,此物…可是那‘受命于天’之物?此物气机,或能救他一命!更关乎此地‘猿猱径’水道开启之秘!”
“受命于天”四字,如同重锤敲在昭宁心上。“猿猱径”三字更让她心头剧震!这道人竟连如此隐秘之事都知晓?她不再犹豫,从怀中取出那方粗布包裹的传国玉玺。
布帛解开,温润光华流淌,螭龙盘钮,古朴威严,“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篆字,在昏暗的草庐内,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柳如烟低垂的眼帘下,瞳孔深处瞬间燃起贪婪的火焰,又被她强行压下,只是身体因“激动”和“震惊”而微微颤抖,喃喃道:“这…这是…”
张玄陵眼中爆发出震撼与赞叹的神采:“果然!”他不再迟疑,右手食指凝聚起一团精纯无比的青色光点,悬于玉玺上方三寸,凌空画出一个繁复玄奥的符箓!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破妄显真,敕!”
青色符箓化作流光没入玉玺!
嗡——!
低沉的嗡鸣响彻草庐!玉玺毫光大放,底座如同精巧机关般旋转分解,露出隐秘夹层!夹层内,一卷薄如蝉翼、流动着金色光泽的奇异卷轴缓缓展开!无数细小的金色文字和图谱如同活物般游走变化,浩瀚、古老、堂皇的磅礴气息轰然弥漫!
“《黄…黄裳武经》!!”张玄陵激动得声音颤抖,老泪纵横,“天佑华夏!始皇帝收天下武道精粹,藏玺镇国,今日方显!”
就在这神光耀目、气息激荡的瞬间!
一直瘫坐在地的柳如烟,身体似乎因这神迹般的景象而“激动”得向前一扑,脚下“恰好”被散落的草药绊倒,整个人失去平衡,惊呼着向前摔去,双手“慌乱”地向前抓去,目标直指昭宁握着玉玺的手腕!
“小心!”张玄陵厉喝,长袖本能地一挥,一股柔和的劲风卷向柳如烟,将她推开数步,避免了冲撞。
柳如烟重重摔在地上,痛呼出声,抬起头时,脸上满是惊魂未定和后怕,泪水涟涟:“对…对不起!仙长!姐姐!我…我被那光吓到了…脚下一软…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捂着摔疼的手臂和膝盖,身体因恐惧和疼痛而瑟瑟发抖。
张玄陵看着她的模样,眉头紧锁。方才那一扑,时机太过巧合,看似慌乱,却又直指玉玺…但她的确被自己的袖风轻易推开,体内也毫无发力迹象。
“此子强行引动本源,毒入心脉,命在旦夕!《黄裳武经》现世,此地已成险地!”张玄陵沉声道,目光扫过草庐外愈发浓重的雾气,“带上玉玺武经,速随贫道离开!贫道以‘回天金针’秘术,或可暂时压制他体内剧毒三日!三日之内,必须抵达药王谷!否则金针失效,毒火攻心,大罗金仙也难救!” 他语速极快,透出事情的紧迫。
张玄陵不再耽搁,长袖一卷,柔劲托起昏迷的谢无锋,身形化作一道青影,疾射出门,没入青城山深处翻涌的云雾之中,方向正是都江堰鱼嘴所在。
昭宁紧紧抱着玉玺和光华内敛的武经卷轴,看了一眼惊魂未定、狼狈不堪的柳如烟,终究不忍将她独自留在这危险之地:“柳姑娘,此地恐不安全,你…你也随我们走吧。到了都江堰,寻到猿猱径入口,或许能摆脱追兵。”
柳如烟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谢…谢谢姐姐!谢仙长不弃!我…我懂得一些草药,或许…或许能帮上点忙…” 她连忙忍着伤痛跟上昭宁的脚步。
两人迅速离开草庐,朝着张玄陵消失的方向追去。她们的目标很明确——都江堰鱼嘴,猿猱径水道入口。而此刻,在她们身后青城山那浓密的雾气中,隐约传来了几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随即戛然而止,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咽喉。那方向,正是阿沅引开追兵离去的岔路。
草庐内,只剩下弥漫的淡淡药草气息和捣药残留的痕迹。梁柱的阴影里,方才柳如烟摔倒时,“无意”中踢到墙角的一块松动土砖下,似乎有一道极其细微的、新划出的十字刻痕,指向青城山外的某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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