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不容易止住笑，抹了抹笑出的眼泪，“听我的，准没错！过年这两日，你娘亲的药，免了！”

南珠这才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抱着包裹，有些茫然地站在那儿。

年夜饭正式开始。三大一小，外加蜷在花千骨脚边、抱着专属小碗埋头苦吃的哼唧兽，围坐在圆桌前。烛火跳跃，映照着满桌佳肴和每个人脸上难得的轻松。

笙箫默心情极好。他看着花千骨比两年前红润许多的气色，想着白子画历经艰辛终于寻回的前期灵药，再想到这重塑之路总算踏出了实质性的第一步，心中感慨万千。

他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一个通体莹润的碧玉葫芦，拔开塞子，一股清冽醇厚、带着奇异药草芬芳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

“来来来！如此良辰美景，岂能无酒？”笙箫默笑眯眯地给每人面前的玉杯都斟满，“这可是我珍藏多年的‘九转百草酿’，以百种灵药仙草为基，辅以千年灵泉，在灵脉深处封存了九九八十一年！不仅滋味绝佳，更蕴含温和磅礴的药力，最是滋养神魂，固本培元！”

他特意看向花千骨，眨眨眼，“小花花，放心喝！此酒对你那身子骨，只有好处，绝无坏处！今日除夕，破例一回，权当助兴！”

南珠看着那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荡漾，散发着诱人的甜香，好奇地瞪大了眼睛。还没等花千骨开口阻止，小家伙已经忍不住伸出小手，飞快地端起了自己面前那杯酒，学着大人的样子，仰头就“咕咚”喝了一大口。

“南珠！”花千骨惊呼。

“噗——咳咳！”南珠被那入口的辛辣呛得小脸皱成一团，咳嗽了几声，但随即又咂咂嘴，赤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奇和满足，“咦？是……是甜的！还有点暖呼呼的！”

说完，他又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似乎还想再尝一口。

“你这小馋猫。”花千骨又好气又好笑，连忙将他面前的酒杯挪开。

笙箫默哈哈大笑：“小南珠倒是识货！不过啊，这酒后劲足，小孩子可不能贪杯！”

白子画的目光落在花千骨面前的酒杯上，眉头微蹙。他深知花千骨身体状况特殊，即使是药酒，也需谨慎。

他刚想开口劝阻，却听花千骨平静道：“既是药酒，又难得除夕，喝一杯也无妨。”她不想总被他事事约束，尤其是在这样的场合。说着，她便端起了酒杯。

白子画看着她清冷的侧脸，欲言又止。笙箫默立刻打圆场：“放心放心，二师兄！我以我长留儒尊的名誉担保，此酒绝对有益无害！小花花喝三杯都没问题！”

他热情地又给花千骨满上。

花千骨不想扫兴，更不想在白子画面前示弱，便当真又连喝了两杯。那酒入口甘醇清冽，带着奇异的药草回甘，入腹后果然升起一股融融暖意，熨帖着四肢百骸，连神魂深处那隐隐的滞涩感似乎都松快了几分。

三杯下肚，她素来苍白的脸颊渐渐染上了一层动人的绯红，如同雪地里绽放的红梅，清冷的眉眼也仿佛被酒意浸染，氤氲开一层朦胧的雾气，少了几分疏离，多了几分平日罕见的娇慵。

白子画看着她脸颊飞霞、眸光潋滟的模样，心中那份担忧竟奇异地被一种陌生的悸动所取代。他默默看着她，没有再阻止。

南珠吃饱喝足，又偷偷舔了舔杯沿残留的一点甜酒，很快，那点酒劲便涌了上来。小家伙开始摇头晃脑，小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眼神也变得迷迷瞪瞪。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嘟囔着“娘亲……困……”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像只喝醉的小企鹅，一步三晃地自己爬上楼，一头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