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岸与共

苏晚刚要说话，就见他突然拿起几根芦花，往她头上插。

“给陆太太戴个花环。”

他笑得像个得逞的小孩，把她的头发都弄乱了，“这样就像芦苇丛里的仙女了。”

她伸手去打他，却被他抓住手腕按在怀里。

芦苇在两人身后沙沙作响，他低头吻她时，能尝到她唇上的橘子汽水味。

是早上出门时喝的，甜味还没散。

回家时，夕阳正把河面染成金红色。

他们的竹篮里装着编了一半的芦苇筐，还有陆则偷偷摘的野菊花，黄灿灿的，像把阳光都装在了里面。

路过游乐场时，苏晚突然指着碰碰车：“我们去玩那个吧，上次你总撞我。”

陆则把竹篮放在寄存处，拉着她往场地走。

这次他没再故意撞她，只是把她的车护在中间，不让别的小孩碰到。

苏晚故意往他车上撞时，他笑着投降：“撞吧撞吧，把我撞散架了，以后就没人给你编筐了。”

玩到暮色四合时，两人的额头都渗了汗。

陆则买了两支绿豆冰棒，递给她时特意把甜的那头朝她：“慢点吃，别冰着牙。”

冰棒的甜混着芦苇的清香，像把这一天的时光都酿成了蜜。

苏晚舔了舔嘴角的糖渍，突然觉得，原来婚后的日子可以这么简单又快活。

不用刻意做什么，只要和他一起采芦苇、编筐、玩碰碰车，就觉得心里满满的。

回到家时，陆妈妈正坐在院子里等他们，看见竹篮里的芦苇，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们会采这个，我把针线都准备好了，晚上一起编。”

陆则把苏晚拉到厨房，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玩意。

是用芦苇茎编的小戒指，上面还缀着朵野菊花，是他刚才在游乐场旁边偷偷编的。“给陆太太的新首饰。”

他执起她的手，把芦苇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刚好和金银戒指叠在一起，“虽然不结实，但好看。”

苏晚看着指节上的芦苇戒指，突然觉得这是她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比银镯金戒都让人心动。她踮起脚，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谢谢陆先生。”

他的喉结动了动，突然伸手把她按在厨房门上。

月光从窗棂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深浅的光影，他低头吻她时，带着绿豆冰棒的凉和芦苇的清，像把这一天的风与光，都揉进了这个吻里。

很久后他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带着点哑：“以后每年都给你编个芦苇戒指，编到我们编不动了为止。”

苏晚的眼睛有点湿，点了点头，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好。”

院子里的茉莉香漫进厨房，混着野菊花的甜，像在替他们应和。

苏晚摸了摸指上的芦苇戒指，突然开始期待晚上编筐。

不是期待筐有多好看，而是期待能和他、和陆妈妈围坐在灯下，一边编芦苇一边说笑，把平凡的夜晚都过成温暖的模样。

而现在，光是这样想着，就已经觉得很幸福了。

陆则把芦苇筐摆在工具房最显眼的位置时，晨光正漫过木架上的刨子。

筐子是昨晚和陆妈妈一起编完的，虽然边角还有点歪，却被苏晚用野菊花缀了圈边，摆在工具堆里，像个亮眼的小灯笼。

他伸手摸了摸筐沿——那里留着苏晚编筐时被芦苇划到的细痕，他特意用砂纸磨了磨，怕勾到工具袋。

“今天要去给陈爷爷送修好的座钟。”苏晚走进来，手里拿着块棉布，正给座钟的玻璃罩擦灰，“他昨天打电话说，孙女总问‘什么时候能听到钟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