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岸与共

毛巾擦过她腰侧的红痕时，动作轻得像在拂去灰尘，苏晚的指尖勾着他的衣角，没力气再说话，只能任由他抱着。

“累了？”他把人裹进被子，自己躺进来时，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腿，“早说过陆先生精力好。”

苏晚在他怀里蹭了蹭，把脸埋进他的颈窝。

他身上的皂角香混着她的茉莉香，像把这夜的所有声响都裹成了棉花糖。

“闭嘴，”她的声音闷闷的，“再说话就去睡书房。”

他低笑着应好，却把人抱得更紧。

指尖在她后颈慢慢摩挲，像在给只受惊的小兽顺毛。

“苏晚，”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餍足的喟叹，“有你，有孩子，就是最好的日子了。”

她没再反驳，只是往他怀里钻得更深。

窗外的茉莉落了片花瓣在窗台，像给这夜的缠绵盖了个温柔的章。

天光微亮时，苏晚是被他的动静弄醒的。

他正坐在床沿穿衬衫，背影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清晰，后腰有几道她抓出的红痕，像幅隐秘的画。

听见她动，他回头时，眼里还带着没褪尽的温柔：“再睡会儿，我去做早饭。”

她拽住他的袖口，没让他走。晨光漫过床榻，在他侧脸投下浅影，她突然发现，他下颌线的红痕比昨夜更深了些，像她偷偷盖的戳。

“陆则，”她的声音带着刚醒的软糯，“今天……不去古籍馆了？”

他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亲，带着清晨的微凉：“听陆太太的。”

指尖捏了捏她的脸颊，“不过得先起来吃早饭，我煮了溏心蛋，你爱吃的糖心。”

苏晚看着他眼底的笑意，突然觉得，所谓激情，从不是汹涌的冲撞，而是他在情动时也会记得放轻的力道。

所谓暧昧，也不是刻意的撩拨，而是清晨醒来时，他眼里藏不住的温柔和满足。

像这春岸镇的日子，有茉莉的香，有桂花的甜，也有藏在夜色里的、只属于彼此的温度。而这样的日子，还长着呢。

苏晚是被鼻尖的甜香弄醒的。

晨光刚漫过窗棂，她睁开眼时，床边的矮凳上放着碗桂花藕粉，上面撒着碾碎的杏仁，是陆则刚冲的。

他总记得她不爱吃太甜，藕粉里只放了半勺糖，杏仁却碾得格外细。

“醒了？”他坐在床沿，指尖替她把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动作轻得像怕碰碎花瓣，“刚晾到温，快吃。”

苏晚刚要坐起来，就被他按住肩：“躺着吃，我喂你。”

藕粉勺递到唇边时，他的拇指擦过她的唇角，带着点故意的轻痒，“昨天累着了。”

她的脸颊一下子红透，含住勺子时，故意用牙尖轻咬了下他的指尖。

他低笑出声，眼底的光比藕粉还软：“陆太太现在胆子大了。”

藕粉的甜混着杏仁的香，像把这清晨的时光都调成了暖调。

苏晚看着他俯身时，领口露出的锁骨。

那里有她昨夜留下的浅痕，被晨光染得像抹淡红的胭脂，突然觉得，这样的私密亲昵，比任何情话都让人安心。

上午陆则去木工坊给婴儿床刻名字。

他准备了块小木板，想等孩子出生后，把名字刻上去再钉在床头。

苏晚坐在旁边的藤椅上，翻着老先生送来的《诗经》，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书页上，“执子之手”四个字被晒得发亮。

“你看。”她把书页举到他面前，“古人也说要一直在一起。”

他停下刻刀，凑过来时，鼻尖蹭过她的耳廓：“我们不止执子之手，还要一起带孩子，一起变老，比古人还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