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岸与共

采莲蓬的小船划到河中央时，苏晚才发现陆则藏了个竹篮在船尾。

篮子里铺着蓝印花布，放着两罐橘子汽水、一碟桂花糕，还有块折叠整齐的棉布。

是他昨天特意准备的，说“累了就坐在船头歇着，我给你剥莲蓬”。

船桨划开水面的声音很轻，像怕惊了水里的鱼。

苏晚坐在船头，看着陆则划船的背影。

他今天穿了件浅灰短袖，后背的线条被阳光晒得发亮，划桨的动作稳而匀，和第一次给她送莲蓬时一模一样，却又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在想什么？”他突然回头，手里举着颗刚摘的莲蓬，莲子饱满得快把外壳撑裂了，“是不是在想，‘这男人怎么越来越会疼人了’？”

苏晚被逗笑了，伸手去接莲蓬时，指尖被他轻轻咬了下。

像只偷腥的猫，快得让她以为是错觉。等她红着脸缩回手，他已经低头剥起了莲子，耳尖却红得像被夕阳染过。

“尝尝这个。”他把剥好的莲子递到她嘴边，是去了芯的，清甜里带着点湖水的凉，“比上次的甜，我特意挑的老莲蓬。”

苏晚含着莲子时，他突然停下动作，手指擦过她的唇角：“上次在这里给你摘莲蓬，就觉得你好看，想跟你多说几句话，又怕你嫌我烦。”

“没嫌你烦。”她咬着莲子笑，“只是觉得你有点呆，递莲子都能把莲蓬掉水里。”

他挠了挠头，突然把船停在水中央。两岸的芦苇长得正盛，风吹过的时候沙沙响，像在替他们藏住没说出口的话。

他俯身靠近她时，船身轻轻晃了晃，莲蓬掉进水里的声音都变得格外清晰。

“苏晚。”他的声音很低，带着点湖水的湿意，“现在我们是夫妻了，我可以……多亲你几次吗？”

没等她回答，他已经低头吻了下来。这次不像婚礼上的郑重，也不像清晨的克制，带着点急切的欢喜，像要把这半年来藏在心里的喜欢，都一股脑地给她。

芦苇的影子在两人身上晃，像层柔软的帘子，把这满河的风，都变成了他们的听众。

很久后他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里都是莲子的清甜。

“以前总觉得，能看着你就够了。”

他的指尖划过她的眉骨，“现在才知道，能抱着你、吻你，才是最好的日子。”

苏晚刚要说话，就看见远处漂来片荷叶，上面还顶着颗水珠。

她伸手去够，却被他按住手腕：“小心掉下去。”他自己探身去捞，衬衫下摆沾了水，贴在腰侧，露出紧实的线条。

苏晚的目光刚停了两秒，就被他抓了个正着。

“在看什么？”他凑到她耳边，热气拂过她的颈侧，“是不是觉得……你先生身材还不错？”

苏晚的脸颊一下子红透，转身假装整理棉布，却被他从身后圈住。

船身又晃了晃，他的下巴蹭着她的发顶：“回家给你看个够，现在先乖乖剥莲子。”

太阳落到芦苇丛后面时，他们的竹篮已经装满了莲蓬。

陆则划着船往回走，苏晚就坐在船头剥莲子，偶尔把剥好的递到他嘴边。

他张嘴接时，总会故意咬到她的指尖，像在玩个只有两人知道的游戏。

路过游乐场时，苏晚突然指着旋转木马：“我们去坐那个吧，像上次那样。”

陆则把船停在岸边，牵着她的手往游乐场走。

旋转木马的灯光已经亮了，粉白色的木马在暮色里转着，像童话里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