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岸与共

他替她扶着木马的扶手，自己却没坐，只是站在旁边看着她笑：“你坐就好，我看着你。”

“一起坐。”苏晚拍了拍身边的空位，“不然我就不坐了。”

他拗不过她，只好在她身边坐下。木马转起来时，他突然伸手，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肩上：“别动，让我靠会儿。”

声音里带着点满足的喟叹，像只终于找到港湾的船。

回家的路上，陆则非要背着她走。“今天是新媳妇第一次跟我出来玩，得宠着。”

他半蹲下来，语气里的得意藏不住，“你看街坊都在看，他们肯定在想‘陆则这小子真有福气’。”

苏晚趴在他背上时，能闻到他身上的湖水味混着莲蓬香。

他的脚步很稳，木屐敲在青石板上，和他的心跳声叠在一起，像支温柔的夜曲。

“陆则。”她的声音闷闷的，“以后我们老了，你还会背我吗？”

“背。”他的声音很肯定，“就算走不动了，我也找辆轮椅推你，带你去采莲蓬、坐旋转木马，跟现在一样。”

回到家时，陆妈妈已经炖好了莲子羹。她看着两人相携进门的样子，笑着往苏晚碗里多放了勺糖：“玩累了吧？快喝点羹补补。”

陆则坐在旁边，自然地替苏晚擦去嘴角的糖渍，指尖的动作熟稔又温柔。

夜深时，苏晚靠在陆则怀里看星星。院子里的茉莉香漫进来，混着他身上的气息，让人觉得安心。

他的手指在她掌心画着圈，像在写什么只有两人知道的字。

“苏晚。”他突然开口，声音很轻，“遇见你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日子可以这么甜。”

苏晚抬头吻了吻他的下巴，像在回应他的话：“我也是。”

月光把两人的影子印在窗纸上，像幅没干透的画。

苏晚摸了摸腕上的银镯，突然觉得，婚后的日子原来可以这么简单又幸福。

简单在他背她走过的青石板路，幸福在他藏在细节里的、说不完的喜欢里。

而这样的日子，才刚刚开始呢。

苏晚发现陆则在书房搭了个小窗台时，正蹲在地上整理刚收的古籍。

窗台是用老松木做的，刚好能放下一盆茉莉和一本书，边缘被打磨得圆润，怕硌到手臂。

他说“你修复古籍累了，就趴在这看看院子，茉莉香能飘进来”，说话时手里还攥着砂纸，正反复打磨窗台的边角，木屑沾在他的睫毛上，像落了层金粉。

“今天陈爷爷说，镇上的老戏台要翻新。”

苏晚递给他块干净的布，“他让你去看看，说戏台的木梁有点松，想让你帮忙加固。”

陆则接过布擦了擦手，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捏了捏。

好，下午就去。

不过得先陪你去个地方。

老街布店进了批新花样，我妈说有款料子做旗袍好看，带你去挑挑。”

他说话时总带着点自然的亲昵，像他们已经这样相处了几十年。

苏晚的指尖在他手背上划了下，像在回应他的小动作：“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旗袍？”

“上次在照相馆，你看老照片里的旗袍看了很久。”

他把砂纸放进工具箱，“我记住了。”

老戏台的木梁果然有些松动，陆则爬上梯子检查时，苏晚就在下面递工具。

阳光透过戏台的雕花窗棂照进来，在他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低头喊“递锤子”时，声音穿过空旷的戏台，带着点回音，像在跟过去的时光对话。

“这里以前是不是很热闹？”苏晚摸着戏台的栏杆，上面的雕花被摸得发亮，“我外婆说她年轻时总来听戏。”